Chapter 17
Chris匆忙走出Zach家的大門，想要儘快離這地方越遠越好。他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四處張望找自己的車，但是每條街道兩旁都是一模一樣的高聳圍牆，Chris越是著急就越找不著方向，他一直在心裡罵著髒話。Chris明白真正的問題不是找不到車，而是他竟然會容許自己去相信也許Zach真的喜歡他。
當Chris看到大明星先生摟著他的共演同事自鳴得意地看著自己時，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白痴。而他環顧整個派對的賓客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屬於這個圈子，就算盛裝打扮後的他看起來像個好萊塢明星，但是光環散去後他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
最可怕的是，他淪落到現下這種境界全都要怪他自己。他明知道Zach總是逢場作戲，卻還是放任自己對他產生了好感，甚至以為自己對Zach來說是特別的。認清了這點只是讓Chris更為心痛，但他還是無法自拔地一直想到Zach：他看自己的方式、他對自己微笑的樣子、他叫自己名字的語調、還有那些推心置腹的談話——都讓他以為他的好感是雙向的。
Chris搖了搖頭想把那些念頭趕出腦海，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那些只證明了Zach是個多麼好的演員。Chris用力踢開了步道上的石頭，大罵了聲「Fuck！」
突然有人在他背後說話：「嘿，需要幫忙嗎？」Chris嚇了一跳轉過身一看，竟然是Morris Mitchell，但他沒印象剛剛在派對上有看到Mitchell。Chris故作輕鬆地聳聳肩道：「我只是突然找不到我的車停哪去了。」
Mitchell微笑道：「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順便送你回家。」
Chris雖然才剛承認自己是個白痴，但他可不是智障。「我沒事，我的車就在附近而已。」
「你這麼快就離開派對，希望沒發生什麼事。」
對方一臉關懷的樣子讓正傷心著的Chris實在板不起臉孔，他輕輕搖頭回道：「沒事，只是我明天一早還要工作。」
Mitchell驚訝道：「星期天還要工作？你是從事哪一行？」
「我是律師。」
「啊，原來你是Zach的律師啊。難怪我剛剛看到你的背影覺得很眼熟，我想你就是那位神秘男伴囉？」
Chris下意識咬著嘴唇思考著，現在否認好像也沒什麼用。Mitchell看上去人挺好的，Chris決定試探他一下。「是的。那……我能信任你保守這個秘密嗎？」
而Mitchell展現著他的魅力，露齒而笑地說：「這是當然。不過有個小條件，你要告訴我有關你的事。」
Chris心想和其他人說說話轉移注意力也沒有壞處，所以即使明白對方在調情，他還是回答了。「你想知道我什麼事？」
「首先，你和Zach交往多久了？」
Chris嗤之以鼻，「我們沒有交往，我跟他只是公事關係。」
Mitchell朝Chris走近一步，「真的嗎？」
Chris點點頭，「真的。」
Mitchell又笑了，「那好，神秘男伴，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
當最後一個賓客離開後，Zach滿足地進入夢鄉。他不管Joe和Patrick指責他利用謊言讓Chris承認他的感情，那又怎樣？Chris喜歡他，這就夠了。
他接下來的計畫是：先讓Chris煩惱個幾天，然後他會去安慰Chris，跟他說Patrick根本就是個直男，而他喜歡的只有Chris一個人。當時Chris臉上的嫉妒已經把他的感情顯露無遺，等到他說出實情時，Chris一定會開心得立即投入他的懷抱。
雖然計畫是如此完美，Zach當晚卻做了惡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派對上，卻到處找不到Chris。最後看見他時是他跟另一個男人離開了，但是Chris卻喊對方為Zach。Zach追上去卻只是越離越遠，而Joe穿成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兔子那樣，一直在他耳邊喊著「派對結束了」。
Zach驚醒，他大口地喘氣，起身到廚房去喝了杯水平復下來。他又躺回床上，回想剛剛那荒謬的惡夢。 Chris是他的，他不會放手的。
當Chris看到大明星先生摟著他的共演同事自鳴得意地看著自己時，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白痴。而他環顧整個派對的賓客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屬於這個圈子，就算盛裝打扮後的他看起來像個好萊塢明星，但是光環散去後他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
最可怕的是，他淪落到現下這種境界全都要怪他自己。他明知道Zach總是逢場作戲，卻還是放任自己對他產生了好感，甚至以為自己對Zach來說是特別的。認清了這點只是讓Chris更為心痛，但他還是無法自拔地一直想到Zach：他看自己的方式、他對自己微笑的樣子、他叫自己名字的語調、還有那些推心置腹的談話——都讓他以為他的好感是雙向的。
Chris搖了搖頭想把那些念頭趕出腦海，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那些只證明了Zach是個多麼好的演員。Chris用力踢開了步道上的石頭，大罵了聲「Fuck！」
突然有人在他背後說話：「嘿，需要幫忙嗎？」Chris嚇了一跳轉過身一看，竟然是Morris Mitchell，但他沒印象剛剛在派對上有看到Mitchell。Chris故作輕鬆地聳聳肩道：「我只是突然找不到我的車停哪去了。」
Mitchell微笑道：「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順便送你回家。」
Chris雖然才剛承認自己是個白痴，但他可不是智障。「我沒事，我的車就在附近而已。」
「你這麼快就離開派對，希望沒發生什麼事。」
對方一臉關懷的樣子讓正傷心著的Chris實在板不起臉孔，他輕輕搖頭回道：「沒事，只是我明天一早還要工作。」
Mitchell驚訝道：「星期天還要工作？你是從事哪一行？」
「我是律師。」
「啊，原來你是Zach的律師啊。難怪我剛剛看到你的背影覺得很眼熟，我想你就是那位神秘男伴囉？」
Chris下意識咬著嘴唇思考著，現在否認好像也沒什麼用。Mitchell看上去人挺好的，Chris決定試探他一下。「是的。那……我能信任你保守這個秘密嗎？」
而Mitchell展現著他的魅力，露齒而笑地說：「這是當然。不過有個小條件，你要告訴我有關你的事。」
Chris心想和其他人說說話轉移注意力也沒有壞處，所以即使明白對方在調情，他還是回答了。「你想知道我什麼事？」
「首先，你和Zach交往多久了？」
Chris嗤之以鼻，「我們沒有交往，我跟他只是公事關係。」
Mitchell朝Chris走近一步，「真的嗎？」
Chris點點頭，「真的。」
Mitchell又笑了，「那好，神秘男伴，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
當最後一個賓客離開後，Zach滿足地進入夢鄉。他不管Joe和Patrick指責他利用謊言讓Chris承認他的感情，那又怎樣？Chris喜歡他，這就夠了。
他接下來的計畫是：先讓Chris煩惱個幾天，然後他會去安慰Chris，跟他說Patrick根本就是個直男，而他喜歡的只有Chris一個人。當時Chris臉上的嫉妒已經把他的感情顯露無遺，等到他說出實情時，Chris一定會開心得立即投入他的懷抱。
雖然計畫是如此完美，Zach當晚卻做了惡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派對上，卻到處找不到Chris。最後看見他時是他跟另一個男人離開了，但是Chris卻喊對方為Zach。Zach追上去卻只是越離越遠，而Joe穿成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兔子那樣，一直在他耳邊喊著「派對結束了」。
Zach驚醒，他大口地喘氣，起身到廚房去喝了杯水平復下來。他又躺回床上，回想剛剛那荒謬的惡夢。 Chris是他的，他不會放手的。
Chapter 18
三天後，Zach覺得這段時間應該讓Chris足以體認到他對自己的感情了。他輕快地踏上Chris家門前的台階，按下門鈴的同時想著他的夢想就要成真了。我們將會是快樂幸福的一對。
前門打開，Chris穿著牛仔褲和白T，他看到Zach有點意外，不過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你怎麼來了？我們約的是禮拜四。」
Zach綻開他自認最有魅力的笑容。「我等不及想見到你，所以想碰碰運氣來看你下班了沒。」
Chris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要進來嗎？我正在做晚餐。」Zach點點頭跟著Chris進屋，一直等到Chris走到廚房才開口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Chris沒回答，只是示意餐臺上有瓶紅酒，便走回流理台繼續未完的作業。Zach這才發現Chris所謂的晚餐是超市買來的微波食品。他走過去替他們兩人斟酒放到餐桌上，而Chris也端著他剛微波好的一盤義大利麵和一碗沙拉過來在Zach的對面坐下。Chris先叉了一大口生菜送到嘴裡，邊咀嚼邊說：「你想要說 什麼？」
Zach思索了一下該怎麼說。「嗯……其實我跟Patrick不是那種關係，我只是配合公關的要求罷了。我真正有興趣的對象是你，Chris。」他抿了口酒後，用更低沉沙啞的嗓音繼續說：「所以，這週末和我一起去帕納山谷吧？只有我們兩個。」
Zach看到Chris抬眼看著自己，他的眼中沒有欣喜。Chris又叉了一大團麵送進口中後才說：「不。」
Zach感到很困惑。「你說什麼？」
Chris吞嚥後才說：「抱歉，不行。我週末有約了。」
Zach震驚地大張著嘴：「怎麼會？跟誰？」
Chris瞇起眼。「怎麼，就不能有其他人約我？」Chris原本沒打算說的，但是Zach的態度讓他嚥不下這口氣。上次讓他難堪，現在又跑來說這些話，好像他是Zach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似的。「Morris Mitchell約我出去喝杯咖啡。」
「Morris Mitchell?!」
Chris點點頭。
Zach的表情整個垮下來了，他低頭虛弱地說：「怎麼會……？」又抬頭看向Chris。「是什麼時候……？」
Chris只是聳聳肩。「在你的派對上，很巧的是，我們在同一個時間離開。我們在外頭聊了一下，我原本以為像他那麼帥的明星一定很有架子，沒想到他人挺親切的。」
Zach無言地看著Chris，在他的計畫中Chris應該要很驚喜地說：『Zach，很高興你選擇的是我。』然後迫不及待地要自己直接就在餐桌上操他。然而現在，Chris在他面前談論著另一個男人，一個他從沒放在心上過的競爭對象。
他知道Mitchell總是和他爭取同一個角色，但是他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會輸給他過，直到現在。鑑於自己經歷過這麼多磨難，他不敢置信Mitchell如此輕易地就讓Chris答應和他約會，難道其實Chris喜歡的類型是那種小白臉？
Zach突然猛地站起身，動作大到撞倒了椅子。「我不相信！」他用力地耙過頭髮，像是自言自語地道：「我需要喝點東西，這裡怎麼該死地這麼熱！」他抓起酒杯走到水槽邊，把酒倒掉再裝滿了水，一口氣全乾掉後才轉身面對Chris。
Chris偏頭看著Zach說：「有什麼不對嗎？」
Zach發誓他在Chris的眼裡看到了勝利的光芒。
***
Joe坐在萊里酒館裡最角落那個現在差不多是他們專屬的包廂裡檢視著他最近為雜誌所拍的照片，這時酒館的門碰的一聲被用力打開，讓專心的Joe嚇了一跳。他抬頭一看，Zach怒氣騰騰地朝他走來。
「你！」Zach指控地指著Joe的鼻子怒聲道，「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是不是？」
Joe茫然地問道：「什麼事？」
「Morris Mitchell那件事！」
「Morris Mitchell哪件事？」
Zach突然大笑，把自己摔進Joe對面的皮椅裡。「很幽默，你整到我了。你跟Chris串通好來教訓我的是吧？很聰明。」
Joe只是冷靜地說道：「Zach，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Zach整個臉垮了下來。「真的？」
「真的，自從派對那晚後我就沒見過Chris了，也沒跟他聯絡過。」
Zach低頭沉默了片刻後才震驚地抬頭看著Joe。「那他是真的要和Morris Mitchell出去約會了。」
「Chris和Morris Mitchell？」Joe眨了眨眼，又重複了一次，然後開始大笑起來。而Zach死命瞪著Joe，考慮著哪種死法適合他。
「哈哈哈……Morris Mitchell……實在太精彩了，這要是改編成電影一定會大賣。」
Zach瞇細了眼。「你笑夠了沒？」
Joe好不容易才緩下來，不過又補了句：「Morris Mitchell可是當紅炸子雞呢，而且又年輕又帥。」Zach開始折手，Joe才說：「好啦好啦，告訴我怎麼發生的。」
「我怎麼知道！昨晚我去Chris家想跟他說Patrick的事並且要約他出去，他卻說他跟Morris Mitchell有約了。」Zach用力拍桌。「Chris說是在派對遇到他的。我應該在看到那個混蛋的第一時間就把他攆出我家。」
Joe撫著下巴說：「這發展真是出乎意料，不過要是你沒在派對上對Chris做那種事的話，他接下來也不會被Mitchell勾走了。」
「是是是，都是我自己的錯。」Zach頹喪地起身走到撞球檯旁想藉此發洩點怒氣。
Joe也跟著Zach走過去。「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Zach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無法思考。」
「你昨晚有睡嗎？」
「幾乎沒有。」
「你氣Chris嗎？」
「當然。」
Zach用三角架排著球，手邊有事做能讓他不那麼心煩意亂一點，但其實效用並不大。Joe靠在球檯旁看著Zach的動作，「你有權力生氣嗎？」
Zach抬頭怒視Joe，但過了會他嘆了口氣。「也許沒有。」他承認道。
Joe點點頭，「我對這些徵狀很熟悉，它們有個名字，就叫嫉妒。大概你活了30幾年來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吧。」
「是啊，感覺很爛。」Zach伏下身瞄準母球推出球竿，但是完全沒打到球。Joe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他說道：「所以這代表你跟Chris只是朋友。」
Zach捏了捏鼻樑。「拜託，我從來就不只是朋友。」
「Mitchell可不會同意你的說法。」
Zach再次瞇起眼。「你再說一次那個名字，我就把球竿砸在你頭上。」
就這樣，一切都變了。
Zach在萊里酒館連輸三場後，一時衝動就拖Joe出去狂歡。但坐在這家新開的夜店「海德」的吧檯前的此刻，Zach發現自己一點玩鬧的心情都沒有。
因為一切都變了。
Joe看Zach來到夜店卻沒一點想狂歡的意思，只是坐在吧檯前一直喝悶酒，決定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就好，便和其他人一起閒聊。他們在聊著自己覺得那部電影是史上最爛，Joe對此類爭論實在樂此不疲。
若是平時，Zach會加入他們的討論。但今晚他毫無興致，提不起任何鬥志。
他要和其他人約會。
Morris Mitchell。
Zach根本想像不出來有比這更嚴重的情況。
他仰頭乾掉第五杯加冰伏特加，思考著事情怎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從他出道以來，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了，他可以打給國家詢問報，『Zachary Quinto情場失意』，絕對可以登上頭條。
「需要我點杯酒給你嗎？」Zach轉頭一看，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男子在他右邊坐下。嘿，他在夜店裡，而且他是Zachary Quinto，當然會有人來搭訕。
Zach嘆了口氣，「告訴我，你想要擁有怎樣的人生？」而對方湊到他的耳朵旁，挑逗地說：「我的人生目標是，等會一起喝完酒後，我們到你的車上讓我吸你的老二。」
Zach疲憊地抹了抹臉，總是這樣，這些小模或是名不見經傳的演員總以為這樣就能撈點好處。要是以往他可能對這樣的建議還有點興致，但現在他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Chris那雙慧黠的藍眼睛，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因此他搖頭。
「抱歉，我沒興趣。」語畢，他便起身去找Joe。「我們走吧。」Joe點了點頭，他原本就不喜歡夜店，要不是Zach他才不想來。
但那個男的沒打算就這樣結束，他拉住了Zach的手肘。「你朋友要是想的話也可以一起。」他曖昧地眨了眨眼。
Zach再度嘆氣，他正要開口時，背後卻傳來另一道聲音：「唷，看看我們碰到了誰啊。」
Zach痛苦地閉上眼，他就不應該來這該死的夜店，他會來代表其他明星也會來。這裡就像名人的聯誼會，他們全來此處滿足外界對他們的誤解，和需索無度的要求。
Zach萬般無奈地轉身，看到Morris Mitchell站在他面前，身後是那個他叫不出名字的跟班。「嗨，Mitchell，真奇怪在這裡遇見你。」
Mitchell微笑地說：「我想應該過來打個招呼，那天在你的派對沒機會跟你打照面，你可能有聽說那天我有點忙。」
Zach知道他在引他上鉤，所以就算他再怎麼想一拳打爛那張小白臉，他也努力維持住一貫冷淡的表情。他佯裝有禮地問道：「聽說你最近一直追著我的公關打轉？」
Mitchell 得意的表情退去了些。「我才不追著任何人，從來都是別人追著我。說到這裡……」Zach翻翻白眼，在Mitchell說出口前就已經知道他所想說的內容。 「週六我和你一位朋友有約，」Mitchell又換上那副挑釁的笑容，「叫Chris Pine的律師，他告訴我你們只是同事。」
Joe低聲說道：「哇喔，同事？比朋友還要遠。」Zach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Mitchell也聽到了Joe的評論，他看了看Zach、Joe和他們旁邊那個來搭訕的小模。他笑著說：「我會告訴Chris我遇到了你……」剛剛一直旁觀的小模發現了Mitchell的視線，立刻把手搭在Zach的手肘上。「……和你的朋友。」
Zach聽見這赤裸裸的威脅瞇細了眼。「不用麻煩了，Chris和我會在週四共進晚餐，他沒告訴你嗎？」
在兩人就快打起來之際，Joe認為他該介入了，他站到Zach和Mitchell之間。「好了好了，男孩們，到此為止。」
而Mitchell的跟班Rob見狀，也學Joe擠到他們之間。他輕蔑地上下打量Joe，「嘿，老兄你哪位？小丑嗎？」Joe轉頭，冷冷地說：「關你屁事，肥豬。」
Rob聞言氣得滿臉通紅，「我得說多少次？！我是CSI的演員！」他大喊，一拳揮向Joe。
一場混戰就此引爆。
***
翌日早上，Zach坐在片廠派來接他的車裡，看到Nick來電就知道他要談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了？距離事情發生才過了……」Zach看了下表。「六小時。」
「我怎麼會知道？」Nick在電話那頭咆哮道，「因為到處都有我認識的人！難道你們這些名人以為平常搞的那些毒趴沒人知道嗎？！」
Zach嘆氣，往後靠上椅背，他因為宿醉頭痛的要死，沒心情聽他說教。「那麼你應該檢查你的消息來源，Nick。那麼你就會知道我沒有跟人打架，我只是把Joe拉開罷了。」
「Zach，有好幾個目擊者說你跟Morris Mitchell互相叫罵。」
「沒錯，但叫罵不就是人類溝通的基本方式嗎？」
「那麼告訴我，你們吵架的原因跟Chris Pine有關係嗎？」
Zach決定他受夠了，他怒斥：「不，你告訴我，你對這場爭執那麼生氣的原因。是不是和你在爭取Mitchell成為你的客戶有關？我也認識很多人，Nick。」
Nick瞬間沉默，時間久得讓Zach以為電話已經斷訊了。最終他開口道：「Zach……你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客戶，我永遠都把你擺在第一位。所以身為你的公關，若是發生了什麼有損你形象的事卻不處理，那就是我的失職了。」
Zach沒回應，所以Nick繼續說道：「所以，和人在好萊塢的夜店打架，那不是你；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約會，那也不是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們沒有約會，Nick。」Zach終於開口，「我們沒有性關係、沒有私情或任何事。我們……我不知道，是其他的。」
Nick哼了聲道：「Zach，擔任你的公關這麼多年來，我自認還算瞭解你。你從來就不做其他的。」
***
傍晚，Zach堅決地敲著Chris的家門。Nick的話困擾了他一整天，他覺得現在他必須做點什麼行動。
Chris打開門，看到是他顯得很驚訝。
「嘿，我以為我們過幾天才會見面？」
Zach看著眼前渾身散發輕鬆家居氛圍的Chris，遲疑地思考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有種感覺他這次的行動將會有決定性的影響。
「陪我去Restoration Hardware。」該死，為什麼這句聽起來那麼像命令？
Chris疑惑地偏頭，「為什麼？」
Zach尷尬地看向地面，他應該在過來的路上先排練好的才對。「因為……我需要有人幫忙我挑新的沙發。」Zach抬頭，不確定地看著Chris。「這是朋友間會做的事，對吧？」
Zach評估著Chris的反應。他的藍眼睛些微地瞪大，上下打量著自己，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答應。
最終，他點頭。「好。」
Zach因為如釋重負而微笑。「好，那我們走吧？」
Chris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穿著。「呃……我去換個衣服。」
Zach笑得更開心了。「不用，你這樣就很好。」
Chris狐疑地挑眉，但沒有繼續堅持要去換，而只是轉身進屋裡拿鑰匙。他走到Zach的車旁，看清楚這台是什麼車後吹了聲口哨，看向滿臉得意的Zach。「我可以開Pagani嗎？」
「不可以。」Zach笑著回答。
「但這不是朋友該做的事嗎？」
「不是。」Zach為他拉開副駕的門，Chris撅著嘴坐進去。他等Zach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後才開口道：「你今天來時，神情不太對勁，發生了什麼事嗎？」
Zach伸手替Chris扣好安全帶才抬頭看向Chris，事實上現在是這幾天以來他感覺最棒的時刻。雖然之前他對Chris的計畫遇到挫敗，不過現在他又開始覺得事情會往好的方向發展。所以他搖搖頭，笑著發動了車子。
「看著吧，這才不是你那台小911。」Zach一踩油門，駛進落日餘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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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家詢問報：著名八卦小報
2. Restoration Hardware：一家高級家具店
3. Pagani：義大利手工超跑品牌
Chris看著Morris Mitchell忙碌的背影開口道：「嗯，你說要請我吃晚餐的時後，我沒預料到你的意思是你要下廚。」坐在中島檯另一端的Chris端起剛才Mitchell調給他的馬丁尼抿了一口。
「你那個不能在公開場合露臉的規定沒給我多少選擇。」他有些嘲弄地回道。
「謝謝你的體諒，我只是想保持低調。」
Mitchell聳聳肩，「反正我現在也還不適合被看到跟著名的神秘男伴在一起。」
這話引起了Chris某種奇怪的直覺。「這是什麼意思？」
Mitchell轉身看到了Chris的表情，他綻開一個十足魅惑的微笑道：「噢，我只是想說要是被狗仔看到你跟我在一起，恐怕會對你更窮追不捨。」
Chris點點頭，稍微放鬆了點。「說得沒錯。」
Chris要自己不要這麼多疑，為了試著讓自己自在一點，他起身四處參觀。整個裝潢採現代極簡風格，以黑白為主搭配不鏽鋼的樓梯和櫥櫃，讓Chris覺得整體來說有點……冷。在他看來，這間屋子最大的特色就是能俯瞰整個洛杉磯夜景的大陽台了。他走到大落地窗前提高音量問道：「我可以出去看看嗎？」
廚房傳來：「當然可以，別客氣。」
Chris端著酒杯走到欄杆前，感受習習涼風吹拂過臉上，看著整片耀眼的夜景，他不禁開始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什麼。這周以來他已經想過幾十次要取消這個約會，連理由都想好了：他忙著準備官司、或是我們幾乎不認識對方，但連他自己都覺得聽起來說服力不足。
Morris Mitchell約他。
Chris知道有成千上萬的男人和女人都願意拼死來取代他現在的位置，但是最後讓他決定赴約最大的原因卻是：如果他決定不來，那他就必須認真思考是什麼因素阻止了他；或者說是誰。而這是他現在最不想思考的問題。
此時Mitchell頭探出陽台。「晚餐快好了，」他指指Chris已經空了的酒杯道：「你還想要再來一杯嗎？」
Chris點點頭。「那很好。」他決定既然來了就好好享受，反正朋友間吃個飯沒什麼大不了。
***
餐桌已經細心佈置過，從客廳的音響流洩出輕柔的鋼琴曲。
Chris邊享用他的牛排邊開口問道：「你在哪裡學的烹飪？」
Mitchell對他這個問題顯得非常訝異。「你不知道？」
Chris搖搖頭。
「我在開始演戲前是澳洲一個烹飪節目的主持人。」
Chris雙眼一亮。「真的啊？」
Mitchell好奇地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知道？」
Chris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平常不怎麼看電視。」
「噢，好吧。主持一年多後，我的經紀人提議我應該嘗試當演員，所以我來到好萊塢，從一些電視劇的配角開始起步，直到現在我剛接下一部大片的男主角。」Mitchell狀似沒什麼大不了地聳肩。
「相當有趣的經歷。」Chris佩服地說。
「謝謝。」Mitchell伸手越過桌面覆住Chris的手。「現在換你了，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
Chris對Mitchell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盡量假裝不經意地把手抽回來。這樣的對話也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他討厭這種訪談式的對話。好的對話應該要自然且流暢的進行，那是一種『有機』的過程。
Chris快速思索著其他話題。「對了，你從澳洲來到洛杉磯，一開始有什麼困難嗎？你會想念家鄉嗎？」
「我們可以另外找時間談這些話題。我現在只想知道，我何其有幸能跟你這麼可愛的律師約會。」
Chris爆笑出聲，這種只會出現在電影裡的台詞是在開玩笑吧。但看到Mitchell困惑的表情，他止住笑聲。「等等，你是認真的？」
「什麼意思？」
Chris咬著下唇忍住笑意。「沒什麼，抱歉。」他指向客廳那大落地窗，想要轉移話題。「你這裡的景色真美。」
「的確。」Mitchell展現魅力地笑著。「但是沒有你好看。」
Chris再度大笑。「好了，我現在確定你是在開玩笑了。」
但Mitchell生氣地用力往後靠上椅背。「我只是想讚美你，我不知道這有哪裡好笑的？」
Chris立刻閉上嘴，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中。看來Mitchell不喜歡嘲諷式的幽默。他必須找其他話題，但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任何話題。就在他開始想著稱讚桌上的調味料罐會不會很突兀時——感謝上帝，他的手機響了。
「抱歉，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必須開機。」Chris心想，最好是緊急公事。但當他掏出手機一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正是Zachary Quinto先生的大名。噢，好像他應該要立刻接他的電話似的。抱歉啊，他現在可忙得很。
看到Mitchell好奇的表情，Chris對他抱歉地笑了笑。他瞬間覺得這場約會變有趣了十倍。
「不重要的人，我把它調成震動。」Chris隨手把手機放在桌上，便把注意力轉回Mitchell。他討好似地微笑，「嗯……我們剛剛談到哪了？」
Mitchell看到Chris終於開始提起興趣了，滿意地說：「我正要告訴你——」
此時，Chris的手機開始在桌上抖動個不停。Chris瞥了眼，又是相同的名字。可惡的男人，真是過份。他沒有立刻拿起來，手機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顯然某位特定人士拒絕被忽略，Chris抓起手機按下拒接。他向Mitchell再次道歉，「抱歉，你說什麼？」
但Mitchell只是懷疑地問：「你確定不接嗎？」
「喔不，沒關係，告訴我你正要開始拍的那部電影。」
顯然這是Mitchell熱愛的話題，他興致勃勃地說：「我飾演的角色是一個孤獨的、反叛的——」
Chris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他忍住笑容，非常非常努力地專心聽Mitchell講話。
「——當然，導演說他一讀完劇本就覺得這個角色只有我能演，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
手機繼續劇烈抖動，Chris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這個男人真是太棄而不捨了。就在此時，Mitchell的手機也響了。手機鈴聲果然可以解圍。
「抱歉，我得接這通電話，是我的經紀人。」說完，他拿起手機走到其他房間去了。
Chris終於接起手機，他生氣地說：「你到底想幹嘛？」
「嗨，Chris你這麼久沒接電話，我都開始擔心你是不是出事了。朋友之間互相關心很正常對吧？經過上次，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別說那麼多廢話，你打來到底想幹嘛？」
「對了，明天我們要討論劇本的第三幕，但是我忘了我們約幾點，是七點還八點？」
「Zach——」Chris警告地說。
「而且我還想知道，我應該帶晚餐去你家，還是你會弄微波食品給我吃？」
Chris一方面想掐死他，一方面又忍不住微笑。「別再裝可愛了，你知道那跟你一點都不搭。而且我現在沒空跟你瞎扯。」
「為什麼？噢，今天就是那個『約會之夜』是嗎？太糟糕了，我完全忘了這回事。」
「你的演技不應該只有這樣吧，Zach。」Chris聽到Zach輕輕笑著。
「好吧，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發展。」
Chris轉移話題。「你在哪裡？」他聽到電話另一端吵雜的背景聲。
「萊里酒館，在跟Joe射飛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噢，這可能是我經歷過有史以來最浪漫的約會了。」Chris甜甜地說道，「而且你相信嗎？Morris親自為我下廚。」
接下來是長長的靜默，Chris還拿開了手機看了一下畫面以確定電話沒有被掛斷。「是嗎。」Zach終於回應，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Chris微笑地說：「哇，某人的口氣聽起來好像有點嫉妒。」
Zach哼了一聲。「嫉妒Morris Mitchell？拜託。」他大笑，「也許你認為他很有趣，但肯定比不上我。」
Chris賭氣地說：「我就是認為他很有趣！」
「喔，是嗎？那你為什麼要浪費大好的約會時光跟我聊天？」
「你知道嗎？這很好解決。」Chris掛掉電話。
Chris真的對Zach非常非常不爽。先是在他面前說要帶Patrick去帕納 山谷，過了幾天又說其實是要帶他去；只是跟他去了趟家具店就以為已經被原諒了；現在又來破壞他的約會。這個男人真的自我中心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像是要證明他的想法一樣，手機再度響起。他直接接起來就大聲說道：「說真的， 要是你想標示領土，在我來此之前就應該在我身上撒泡尿，這樣可以為大家都省下很多麻煩！」
Zach在電話另一端爆笑出聲。「噢，Chris你真是太可愛了，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Chris也忍不住笑了，Zach總是有辦法讓他前一刻很生氣，下一刻又惹他發笑。
「再見，Zach。」Chris掛掉電話之後，還笑著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直到背後傳來清喉嚨的聲音，Chris轉過身去。而Mitchell臉上的表情非常非常不悅。
***
Joe看著Zach把手機塞進口袋。「不嫉妒Morris Mitchell，哼？」他指著標靶，Zach把Morris Mitchell的照片釘在上面，而他的額頭上已經中了三隻飛鏢。
Zach不理會Joe的問題，走過去把上面的飛鏢都拔下來。「他親自下廚，好像Chris會因此屈服似的。」他厭惡地說。
「但是Chris熱愛美食喔，他跟我說的。而且Mitchell以前是主持烹飪節目的，廚藝好像還不錯，這不是正中Chris的愛好嗎。」Joe涼涼地說。
Zach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力地連續射出三隻飛鏢，然後轉身灌了一大口啤酒。Joe走過來看，三隻飛鏢分別正中雙眼和喉嚨。「嘖嘖，趁機練習你的憤怒管理還不錯。」
輪到Joe射飛鏢，Zach把自己摔進座椅中。「你覺得Chris真的喜歡那個傢伙嗎？」
Joe聳聳肩。「我不知道，我認識的人都對Mitchell印象很好。」他射出一隻飛鏢之後轉頭看向Zach，「不過喜歡你的人更多，所以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啦。」
以往會對這類玩笑酸回去的Zach現在什麼也沒說，事實上他看起來很頹喪。Joe放下飛鏢坐到Zach旁邊，「別這樣Zach，你和Chris到底怎麼回事？這不像你。」
「我不知道，」Zach嘆口氣。「我只知道我無法不想到他。」
Joe也嘆了口氣。「這種曖昧的朋友階段我也經歷過很多次。」
兩人靜靜並肩而坐了一會，Joe突然說：「嘿，你知道你需要什麼嗎？真正的男人之夜！不搞娘娘腔的好萊塢夜店那套，我的朋友們今晚有場撲克牌聚會，我們可以喝威士忌、抽雪茄——」
「撲克牌？」Zach眼睛一亮。「你怎麼不早說。」
「依你輸錢的紀錄，我不認為你會有興趣。」
「胡說，我只是運氣不好，拿過幾次壞牌而已。」
Joe忍住笑意，他的小弟永遠這麼天真。要是Zach真的有他自己以為的技術，他也就不會每次去賭城都輸到脫褲，所以後來才說服他改玩擲雙骰。而且Zach其實非常不擅長說謊，他自己都沒發覺，但這些對他都沒什麼大影響，所以Joe一直沒有說。
這次他當然也沒打算說。「對啦，你只是運氣差。」
「別廢話了，我們快走吧。」
***
約會結束後，回到自己一片漆黑的家中，Chris低落的心情讓他不想面對大量燈光，所以他只開了桌邊的閱讀燈，把自己沉進柔軟的沙發裡。
他回想起當Mitchell發現他在跟Zach講電話後。他說：「你應該留意他。」
Chris聳聳肩。「我們只是朋友。」
Mitchell走到他身邊坐下。「我只是關心你。很多人都被Zachary Quinto傷透了心，他從沒跟誰認真交往過。」
「我知道。」這也是他一直提醒自己的事。
看著近在咫尺的Mitchell的臉，Chris知道會發生什麼，他閉上眼。
坐在自己的沙發裡，Chris回想完整個約會的過程。客觀來說這是個完美的約會：對象很帥、他親自煮的料理很好吃、燈光美又氣氛佳，還有最後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一切都很完美，但他卻覺得悵然若失。
因為他一直忍不住拿那個吻和跟Zach差點就發生的那個吻來比較，想著Zach的吻會不會比Mitchell的感覺要好。 Chris挫敗地閉上眼，他需要有人來敲醒他，他需要Kat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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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打開，Chris穿著牛仔褲和白T，他看到Zach有點意外，不過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你怎麼來了？我們約的是禮拜四。」
Zach綻開他自認最有魅力的笑容。「我等不及想見到你，所以想碰碰運氣來看你下班了沒。」
Chris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要進來嗎？我正在做晚餐。」Zach點點頭跟著Chris進屋，一直等到Chris走到廚房才開口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Chris沒回答，只是示意餐臺上有瓶紅酒，便走回流理台繼續未完的作業。Zach這才發現Chris所謂的晚餐是超市買來的微波食品。他走過去替他們兩人斟酒放到餐桌上，而Chris也端著他剛微波好的一盤義大利麵和一碗沙拉過來在Zach的對面坐下。Chris先叉了一大口生菜送到嘴裡，邊咀嚼邊說：「你想要說 什麼？」
Zach思索了一下該怎麼說。「嗯……其實我跟Patrick不是那種關係，我只是配合公關的要求罷了。我真正有興趣的對象是你，Chris。」他抿了口酒後，用更低沉沙啞的嗓音繼續說：「所以，這週末和我一起去帕納山谷吧？只有我們兩個。」
Zach看到Chris抬眼看著自己，他的眼中沒有欣喜。Chris又叉了一大團麵送進口中後才說：「不。」
Zach感到很困惑。「你說什麼？」
Chris吞嚥後才說：「抱歉，不行。我週末有約了。」
Zach震驚地大張著嘴：「怎麼會？跟誰？」
Chris瞇起眼。「怎麼，就不能有其他人約我？」Chris原本沒打算說的，但是Zach的態度讓他嚥不下這口氣。上次讓他難堪，現在又跑來說這些話，好像他是Zach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似的。「Morris Mitchell約我出去喝杯咖啡。」
「Morris Mitchell?!」
Chris點點頭。
Zach的表情整個垮下來了，他低頭虛弱地說：「怎麼會……？」又抬頭看向Chris。「是什麼時候……？」
Chris只是聳聳肩。「在你的派對上，很巧的是，我們在同一個時間離開。我們在外頭聊了一下，我原本以為像他那麼帥的明星一定很有架子，沒想到他人挺親切的。」
Zach無言地看著Chris，在他的計畫中Chris應該要很驚喜地說：『Zach，很高興你選擇的是我。』然後迫不及待地要自己直接就在餐桌上操他。然而現在，Chris在他面前談論著另一個男人，一個他從沒放在心上過的競爭對象。
他知道Mitchell總是和他爭取同一個角色，但是他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會輸給他過，直到現在。鑑於自己經歷過這麼多磨難，他不敢置信Mitchell如此輕易地就讓Chris答應和他約會，難道其實Chris喜歡的類型是那種小白臉？
Zach突然猛地站起身，動作大到撞倒了椅子。「我不相信！」他用力地耙過頭髮，像是自言自語地道：「我需要喝點東西，這裡怎麼該死地這麼熱！」他抓起酒杯走到水槽邊，把酒倒掉再裝滿了水，一口氣全乾掉後才轉身面對Chris。
Chris偏頭看著Zach說：「有什麼不對嗎？」
Zach發誓他在Chris的眼裡看到了勝利的光芒。
***
Joe坐在萊里酒館裡最角落那個現在差不多是他們專屬的包廂裡檢視著他最近為雜誌所拍的照片，這時酒館的門碰的一聲被用力打開，讓專心的Joe嚇了一跳。他抬頭一看，Zach怒氣騰騰地朝他走來。
「你！」Zach指控地指著Joe的鼻子怒聲道，「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是不是？」
Joe茫然地問道：「什麼事？」
「Morris Mitchell那件事！」
「Morris Mitchell哪件事？」
Zach突然大笑，把自己摔進Joe對面的皮椅裡。「很幽默，你整到我了。你跟Chris串通好來教訓我的是吧？很聰明。」
Joe只是冷靜地說道：「Zach，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Zach整個臉垮了下來。「真的？」
「真的，自從派對那晚後我就沒見過Chris了，也沒跟他聯絡過。」
Zach低頭沉默了片刻後才震驚地抬頭看著Joe。「那他是真的要和Morris Mitchell出去約會了。」
「Chris和Morris Mitchell？」Joe眨了眨眼，又重複了一次，然後開始大笑起來。而Zach死命瞪著Joe，考慮著哪種死法適合他。
「哈哈哈……Morris Mitchell……實在太精彩了，這要是改編成電影一定會大賣。」
Zach瞇細了眼。「你笑夠了沒？」
Joe好不容易才緩下來，不過又補了句：「Morris Mitchell可是當紅炸子雞呢，而且又年輕又帥。」Zach開始折手，Joe才說：「好啦好啦，告訴我怎麼發生的。」
「我怎麼知道！昨晚我去Chris家想跟他說Patrick的事並且要約他出去，他卻說他跟Morris Mitchell有約了。」Zach用力拍桌。「Chris說是在派對遇到他的。我應該在看到那個混蛋的第一時間就把他攆出我家。」
Joe撫著下巴說：「這發展真是出乎意料，不過要是你沒在派對上對Chris做那種事的話，他接下來也不會被Mitchell勾走了。」
「是是是，都是我自己的錯。」Zach頹喪地起身走到撞球檯旁想藉此發洩點怒氣。
Joe也跟著Zach走過去。「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Zach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無法思考。」
「你昨晚有睡嗎？」
「幾乎沒有。」
「你氣Chris嗎？」
「當然。」
Zach用三角架排著球，手邊有事做能讓他不那麼心煩意亂一點，但其實效用並不大。Joe靠在球檯旁看著Zach的動作，「你有權力生氣嗎？」
Zach抬頭怒視Joe，但過了會他嘆了口氣。「也許沒有。」他承認道。
Joe點點頭，「我對這些徵狀很熟悉，它們有個名字，就叫嫉妒。大概你活了30幾年來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吧。」
「是啊，感覺很爛。」Zach伏下身瞄準母球推出球竿，但是完全沒打到球。Joe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他說道：「所以這代表你跟Chris只是朋友。」
Zach捏了捏鼻樑。「拜託，我從來就不只是朋友。」
「Mitchell可不會同意你的說法。」
Zach再次瞇起眼。「你再說一次那個名字，我就把球竿砸在你頭上。」
Chapter 19
就這樣，一切都變了。
Zach在萊里酒館連輸三場後，一時衝動就拖Joe出去狂歡。但坐在這家新開的夜店「海德」的吧檯前的此刻，Zach發現自己一點玩鬧的心情都沒有。
因為一切都變了。
Joe看Zach來到夜店卻沒一點想狂歡的意思，只是坐在吧檯前一直喝悶酒，決定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就好，便和其他人一起閒聊。他們在聊著自己覺得那部電影是史上最爛，Joe對此類爭論實在樂此不疲。
若是平時，Zach會加入他們的討論。但今晚他毫無興致，提不起任何鬥志。
他要和其他人約會。
Morris Mitchell。
Zach根本想像不出來有比這更嚴重的情況。
他仰頭乾掉第五杯加冰伏特加，思考著事情怎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從他出道以來，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了，他可以打給國家詢問報，『Zachary Quinto情場失意』，絕對可以登上頭條。
「需要我點杯酒給你嗎？」Zach轉頭一看，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男子在他右邊坐下。嘿，他在夜店裡，而且他是Zachary Quinto，當然會有人來搭訕。
Zach嘆了口氣，「告訴我，你想要擁有怎樣的人生？」而對方湊到他的耳朵旁，挑逗地說：「我的人生目標是，等會一起喝完酒後，我們到你的車上讓我吸你的老二。」
Zach疲憊地抹了抹臉，總是這樣，這些小模或是名不見經傳的演員總以為這樣就能撈點好處。要是以往他可能對這樣的建議還有點興致，但現在他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Chris那雙慧黠的藍眼睛，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因此他搖頭。
「抱歉，我沒興趣。」語畢，他便起身去找Joe。「我們走吧。」Joe點了點頭，他原本就不喜歡夜店，要不是Zach他才不想來。
但那個男的沒打算就這樣結束，他拉住了Zach的手肘。「你朋友要是想的話也可以一起。」他曖昧地眨了眨眼。
Zach再度嘆氣，他正要開口時，背後卻傳來另一道聲音：「唷，看看我們碰到了誰啊。」
Zach痛苦地閉上眼，他就不應該來這該死的夜店，他會來代表其他明星也會來。這裡就像名人的聯誼會，他們全來此處滿足外界對他們的誤解，和需索無度的要求。
Zach萬般無奈地轉身，看到Morris Mitchell站在他面前，身後是那個他叫不出名字的跟班。「嗨，Mitchell，真奇怪在這裡遇見你。」
Mitchell微笑地說：「我想應該過來打個招呼，那天在你的派對沒機會跟你打照面，你可能有聽說那天我有點忙。」
Zach知道他在引他上鉤，所以就算他再怎麼想一拳打爛那張小白臉，他也努力維持住一貫冷淡的表情。他佯裝有禮地問道：「聽說你最近一直追著我的公關打轉？」
Mitchell 得意的表情退去了些。「我才不追著任何人，從來都是別人追著我。說到這裡……」Zach翻翻白眼，在Mitchell說出口前就已經知道他所想說的內容。 「週六我和你一位朋友有約，」Mitchell又換上那副挑釁的笑容，「叫Chris Pine的律師，他告訴我你們只是同事。」
Joe低聲說道：「哇喔，同事？比朋友還要遠。」Zach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Mitchell也聽到了Joe的評論，他看了看Zach、Joe和他們旁邊那個來搭訕的小模。他笑著說：「我會告訴Chris我遇到了你……」剛剛一直旁觀的小模發現了Mitchell的視線，立刻把手搭在Zach的手肘上。「……和你的朋友。」
Zach聽見這赤裸裸的威脅瞇細了眼。「不用麻煩了，Chris和我會在週四共進晚餐，他沒告訴你嗎？」
在兩人就快打起來之際，Joe認為他該介入了，他站到Zach和Mitchell之間。「好了好了，男孩們，到此為止。」
而Mitchell的跟班Rob見狀，也學Joe擠到他們之間。他輕蔑地上下打量Joe，「嘿，老兄你哪位？小丑嗎？」Joe轉頭，冷冷地說：「關你屁事，肥豬。」
Rob聞言氣得滿臉通紅，「我得說多少次？！我是CSI的演員！」他大喊，一拳揮向Joe。
一場混戰就此引爆。
***
翌日早上，Zach坐在片廠派來接他的車裡，看到Nick來電就知道他要談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了？距離事情發生才過了……」Zach看了下表。「六小時。」
「我怎麼會知道？」Nick在電話那頭咆哮道，「因為到處都有我認識的人！難道你們這些名人以為平常搞的那些毒趴沒人知道嗎？！」
Zach嘆氣，往後靠上椅背，他因為宿醉頭痛的要死，沒心情聽他說教。「那麼你應該檢查你的消息來源，Nick。那麼你就會知道我沒有跟人打架，我只是把Joe拉開罷了。」
「Zach，有好幾個目擊者說你跟Morris Mitchell互相叫罵。」
「沒錯，但叫罵不就是人類溝通的基本方式嗎？」
「那麼告訴我，你們吵架的原因跟Chris Pine有關係嗎？」
Zach決定他受夠了，他怒斥：「不，你告訴我，你對這場爭執那麼生氣的原因。是不是和你在爭取Mitchell成為你的客戶有關？我也認識很多人，Nick。」
Nick瞬間沉默，時間久得讓Zach以為電話已經斷訊了。最終他開口道：「Zach……你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客戶，我永遠都把你擺在第一位。所以身為你的公關，若是發生了什麼有損你形象的事卻不處理，那就是我的失職了。」
Zach沒回應，所以Nick繼續說道：「所以，和人在好萊塢的夜店打架，那不是你；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約會，那也不是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們沒有約會，Nick。」Zach終於開口，「我們沒有性關係、沒有私情或任何事。我們……我不知道，是其他的。」
Nick哼了聲道：「Zach，擔任你的公關這麼多年來，我自認還算瞭解你。你從來就不做其他的。」
***
傍晚，Zach堅決地敲著Chris的家門。Nick的話困擾了他一整天，他覺得現在他必須做點什麼行動。
Chris打開門，看到是他顯得很驚訝。
「嘿，我以為我們過幾天才會見面？」
Zach看著眼前渾身散發輕鬆家居氛圍的Chris，遲疑地思考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有種感覺他這次的行動將會有決定性的影響。
「陪我去Restoration Hardware。」該死，為什麼這句聽起來那麼像命令？
Chris疑惑地偏頭，「為什麼？」
Zach尷尬地看向地面，他應該在過來的路上先排練好的才對。「因為……我需要有人幫忙我挑新的沙發。」Zach抬頭，不確定地看著Chris。「這是朋友間會做的事，對吧？」
Zach評估著Chris的反應。他的藍眼睛些微地瞪大，上下打量著自己，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答應。
最終，他點頭。「好。」
Zach因為如釋重負而微笑。「好，那我們走吧？」
Chris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穿著。「呃……我去換個衣服。」
Zach笑得更開心了。「不用，你這樣就很好。」
Chris狐疑地挑眉，但沒有繼續堅持要去換，而只是轉身進屋裡拿鑰匙。他走到Zach的車旁，看清楚這台是什麼車後吹了聲口哨，看向滿臉得意的Zach。「我可以開Pagani嗎？」
「不可以。」Zach笑著回答。
「但這不是朋友該做的事嗎？」
「不是。」Zach為他拉開副駕的門，Chris撅著嘴坐進去。他等Zach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後才開口道：「你今天來時，神情不太對勁，發生了什麼事嗎？」
Zach伸手替Chris扣好安全帶才抬頭看向Chris，事實上現在是這幾天以來他感覺最棒的時刻。雖然之前他對Chris的計畫遇到挫敗，不過現在他又開始覺得事情會往好的方向發展。所以他搖搖頭，笑著發動了車子。
「看著吧，這才不是你那台小911。」Zach一踩油門，駛進落日餘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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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家詢問報：著名八卦小報
2. Restoration Hardware：一家高級家具店
3. Pagani：義大利手工超跑品牌
Chapter 20
Chris看著Morris Mitchell忙碌的背影開口道：「嗯，你說要請我吃晚餐的時後，我沒預料到你的意思是你要下廚。」坐在中島檯另一端的Chris端起剛才Mitchell調給他的馬丁尼抿了一口。
「你那個不能在公開場合露臉的規定沒給我多少選擇。」他有些嘲弄地回道。
「謝謝你的體諒，我只是想保持低調。」
Mitchell聳聳肩，「反正我現在也還不適合被看到跟著名的神秘男伴在一起。」
這話引起了Chris某種奇怪的直覺。「這是什麼意思？」
Mitchell轉身看到了Chris的表情，他綻開一個十足魅惑的微笑道：「噢，我只是想說要是被狗仔看到你跟我在一起，恐怕會對你更窮追不捨。」
Chris點點頭，稍微放鬆了點。「說得沒錯。」
Chris要自己不要這麼多疑，為了試著讓自己自在一點，他起身四處參觀。整個裝潢採現代極簡風格，以黑白為主搭配不鏽鋼的樓梯和櫥櫃，讓Chris覺得整體來說有點……冷。在他看來，這間屋子最大的特色就是能俯瞰整個洛杉磯夜景的大陽台了。他走到大落地窗前提高音量問道：「我可以出去看看嗎？」
廚房傳來：「當然可以，別客氣。」
Chris端著酒杯走到欄杆前，感受習習涼風吹拂過臉上，看著整片耀眼的夜景，他不禁開始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什麼。這周以來他已經想過幾十次要取消這個約會，連理由都想好了：他忙著準備官司、或是我們幾乎不認識對方，但連他自己都覺得聽起來說服力不足。
Morris Mitchell約他。
Chris知道有成千上萬的男人和女人都願意拼死來取代他現在的位置，但是最後讓他決定赴約最大的原因卻是：如果他決定不來，那他就必須認真思考是什麼因素阻止了他；或者說是誰。而這是他現在最不想思考的問題。
此時Mitchell頭探出陽台。「晚餐快好了，」他指指Chris已經空了的酒杯道：「你還想要再來一杯嗎？」
Chris點點頭。「那很好。」他決定既然來了就好好享受，反正朋友間吃個飯沒什麼大不了。
***
餐桌已經細心佈置過，從客廳的音響流洩出輕柔的鋼琴曲。
Chris邊享用他的牛排邊開口問道：「你在哪裡學的烹飪？」
Mitchell對他這個問題顯得非常訝異。「你不知道？」
Chris搖搖頭。
「我在開始演戲前是澳洲一個烹飪節目的主持人。」
Chris雙眼一亮。「真的啊？」
Mitchell好奇地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知道？」
Chris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平常不怎麼看電視。」
「噢，好吧。主持一年多後，我的經紀人提議我應該嘗試當演員，所以我來到好萊塢，從一些電視劇的配角開始起步，直到現在我剛接下一部大片的男主角。」Mitchell狀似沒什麼大不了地聳肩。
「相當有趣的經歷。」Chris佩服地說。
「謝謝。」Mitchell伸手越過桌面覆住Chris的手。「現在換你了，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
Chris對Mitchell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盡量假裝不經意地把手抽回來。這樣的對話也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他討厭這種訪談式的對話。好的對話應該要自然且流暢的進行，那是一種『有機』的過程。
Chris快速思索著其他話題。「對了，你從澳洲來到洛杉磯，一開始有什麼困難嗎？你會想念家鄉嗎？」
「我們可以另外找時間談這些話題。我現在只想知道，我何其有幸能跟你這麼可愛的律師約會。」
Chris爆笑出聲，這種只會出現在電影裡的台詞是在開玩笑吧。但看到Mitchell困惑的表情，他止住笑聲。「等等，你是認真的？」
「什麼意思？」
Chris咬著下唇忍住笑意。「沒什麼，抱歉。」他指向客廳那大落地窗，想要轉移話題。「你這裡的景色真美。」
「的確。」Mitchell展現魅力地笑著。「但是沒有你好看。」
Chris再度大笑。「好了，我現在確定你是在開玩笑了。」
但Mitchell生氣地用力往後靠上椅背。「我只是想讚美你，我不知道這有哪裡好笑的？」
Chris立刻閉上嘴，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中。看來Mitchell不喜歡嘲諷式的幽默。他必須找其他話題，但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任何話題。就在他開始想著稱讚桌上的調味料罐會不會很突兀時——感謝上帝，他的手機響了。
「抱歉，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必須開機。」Chris心想，最好是緊急公事。但當他掏出手機一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正是Zachary Quinto先生的大名。噢，好像他應該要立刻接他的電話似的。抱歉啊，他現在可忙得很。
看到Mitchell好奇的表情，Chris對他抱歉地笑了笑。他瞬間覺得這場約會變有趣了十倍。
「不重要的人，我把它調成震動。」Chris隨手把手機放在桌上，便把注意力轉回Mitchell。他討好似地微笑，「嗯……我們剛剛談到哪了？」
Mitchell看到Chris終於開始提起興趣了，滿意地說：「我正要告訴你——」
此時，Chris的手機開始在桌上抖動個不停。Chris瞥了眼，又是相同的名字。可惡的男人，真是過份。他沒有立刻拿起來，手機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顯然某位特定人士拒絕被忽略，Chris抓起手機按下拒接。他向Mitchell再次道歉，「抱歉，你說什麼？」
但Mitchell只是懷疑地問：「你確定不接嗎？」
「喔不，沒關係，告訴我你正要開始拍的那部電影。」
顯然這是Mitchell熱愛的話題，他興致勃勃地說：「我飾演的角色是一個孤獨的、反叛的——」
Chris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他忍住笑容，非常非常努力地專心聽Mitchell講話。
「——當然，導演說他一讀完劇本就覺得這個角色只有我能演，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
手機繼續劇烈抖動，Chris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這個男人真是太棄而不捨了。就在此時，Mitchell的手機也響了。手機鈴聲果然可以解圍。
「抱歉，我得接這通電話，是我的經紀人。」說完，他拿起手機走到其他房間去了。
Chris終於接起手機，他生氣地說：「你到底想幹嘛？」
「嗨，Chris你這麼久沒接電話，我都開始擔心你是不是出事了。朋友之間互相關心很正常對吧？經過上次，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別說那麼多廢話，你打來到底想幹嘛？」
「對了，明天我們要討論劇本的第三幕，但是我忘了我們約幾點，是七點還八點？」
「Zach——」Chris警告地說。
「而且我還想知道，我應該帶晚餐去你家，還是你會弄微波食品給我吃？」
Chris一方面想掐死他，一方面又忍不住微笑。「別再裝可愛了，你知道那跟你一點都不搭。而且我現在沒空跟你瞎扯。」
「為什麼？噢，今天就是那個『約會之夜』是嗎？太糟糕了，我完全忘了這回事。」
「你的演技不應該只有這樣吧，Zach。」Chris聽到Zach輕輕笑著。
「好吧，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發展。」
Chris轉移話題。「你在哪裡？」他聽到電話另一端吵雜的背景聲。
「萊里酒館，在跟Joe射飛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噢，這可能是我經歷過有史以來最浪漫的約會了。」Chris甜甜地說道，「而且你相信嗎？Morris親自為我下廚。」
接下來是長長的靜默，Chris還拿開了手機看了一下畫面以確定電話沒有被掛斷。「是嗎。」Zach終於回應，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Chris微笑地說：「哇，某人的口氣聽起來好像有點嫉妒。」
Zach哼了一聲。「嫉妒Morris Mitchell？拜託。」他大笑，「也許你認為他很有趣，但肯定比不上我。」
Chris賭氣地說：「我就是認為他很有趣！」
「喔，是嗎？那你為什麼要浪費大好的約會時光跟我聊天？」
「你知道嗎？這很好解決。」Chris掛掉電話。
Chris真的對Zach非常非常不爽。先是在他面前說要帶Patrick去帕納 山谷，過了幾天又說其實是要帶他去；只是跟他去了趟家具店就以為已經被原諒了；現在又來破壞他的約會。這個男人真的自我中心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像是要證明他的想法一樣，手機再度響起。他直接接起來就大聲說道：「說真的， 要是你想標示領土，在我來此之前就應該在我身上撒泡尿，這樣可以為大家都省下很多麻煩！」
Zach在電話另一端爆笑出聲。「噢，Chris你真是太可愛了，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Chris也忍不住笑了，Zach總是有辦法讓他前一刻很生氣，下一刻又惹他發笑。
「再見，Zach。」Chris掛掉電話之後，還笑著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直到背後傳來清喉嚨的聲音，Chris轉過身去。而Mitchell臉上的表情非常非常不悅。
***
Joe看著Zach把手機塞進口袋。「不嫉妒Morris Mitchell，哼？」他指著標靶，Zach把Morris Mitchell的照片釘在上面，而他的額頭上已經中了三隻飛鏢。
Zach不理會Joe的問題，走過去把上面的飛鏢都拔下來。「他親自下廚，好像Chris會因此屈服似的。」他厭惡地說。
「但是Chris熱愛美食喔，他跟我說的。而且Mitchell以前是主持烹飪節目的，廚藝好像還不錯，這不是正中Chris的愛好嗎。」Joe涼涼地說。
Zach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力地連續射出三隻飛鏢，然後轉身灌了一大口啤酒。Joe走過來看，三隻飛鏢分別正中雙眼和喉嚨。「嘖嘖，趁機練習你的憤怒管理還不錯。」
輪到Joe射飛鏢，Zach把自己摔進座椅中。「你覺得Chris真的喜歡那個傢伙嗎？」
Joe聳聳肩。「我不知道，我認識的人都對Mitchell印象很好。」他射出一隻飛鏢之後轉頭看向Zach，「不過喜歡你的人更多，所以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啦。」
以往會對這類玩笑酸回去的Zach現在什麼也沒說，事實上他看起來很頹喪。Joe放下飛鏢坐到Zach旁邊，「別這樣Zach，你和Chris到底怎麼回事？這不像你。」
「我不知道，」Zach嘆口氣。「我只知道我無法不想到他。」
Joe也嘆了口氣。「這種曖昧的朋友階段我也經歷過很多次。」
兩人靜靜並肩而坐了一會，Joe突然說：「嘿，你知道你需要什麼嗎？真正的男人之夜！不搞娘娘腔的好萊塢夜店那套，我的朋友們今晚有場撲克牌聚會，我們可以喝威士忌、抽雪茄——」
「撲克牌？」Zach眼睛一亮。「你怎麼不早說。」
「依你輸錢的紀錄，我不認為你會有興趣。」
「胡說，我只是運氣不好，拿過幾次壞牌而已。」
Joe忍住笑意，他的小弟永遠這麼天真。要是Zach真的有他自己以為的技術，他也就不會每次去賭城都輸到脫褲，所以後來才說服他改玩擲雙骰。而且Zach其實非常不擅長說謊，他自己都沒發覺，但這些對他都沒什麼大影響，所以Joe一直沒有說。
這次他當然也沒打算說。「對啦，你只是運氣差。」
「別廢話了，我們快走吧。」
***
約會結束後，回到自己一片漆黑的家中，Chris低落的心情讓他不想面對大量燈光，所以他只開了桌邊的閱讀燈，把自己沉進柔軟的沙發裡。
他回想起當Mitchell發現他在跟Zach講電話後。他說：「你應該留意他。」
Chris聳聳肩。「我們只是朋友。」
Mitchell走到他身邊坐下。「我只是關心你。很多人都被Zachary Quinto傷透了心，他從沒跟誰認真交往過。」
「我知道。」這也是他一直提醒自己的事。
看著近在咫尺的Mitchell的臉，Chris知道會發生什麼，他閉上眼。
坐在自己的沙發裡，Chris回想完整個約會的過程。客觀來說這是個完美的約會：對象很帥、他親自煮的料理很好吃、燈光美又氣氛佳，還有最後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一切都很完美，但他卻覺得悵然若失。
因為他一直忍不住拿那個吻和跟Zach差點就發生的那個吻來比較，想著Zach的吻會不會比Mitchell的感覺要好。 Chris挫敗地閉上眼，他需要有人來敲醒他，他需要Kat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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