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證人的獨白似乎永無結束之日，她已經絮絮叨叨地不停說了好幾個小時還不打算停止 。Chris從辯方座位看過去，陪審團每個人都聽得昏昏欲睡。然而原告律師視若無睹，繼續問證人冗長的問題。他沒意識到這樣折磨將決定他的輸贏的陪審團是十分不智的行為。
證人是原告的同事，正在幫她作證她們的上司時常對她們口頭上的性騷擾，就在她說到上司都以chicks稱呼她們時還難過得哽咽起來。原告律師便要她把她所記得的所有上司這樣稱呼她們的情境，每一次都敘述出來。
到此，Chris決定得出手了。「庭上，我抗議這個問題。」
法官說：「理由是？」
「嗯，首先，在禮拜五下午聽這個實在太無趣了。」還清醒著的陪審團聽到都噗哧笑了出來。
原告律師生氣地說：「庭上，Mr Pine的抗議失當。請您向他提出警告，我並要求刪除他的發言。」
Chris只是聳聳肩。「好吧，那我修正我的抗議。我認為證人的證詞跟性騷擾沾不上邊。」
原告律師正要反駁，法官舉起手阻止他。「雙方律師夠了，我也認為時間不早了，我們應該休息。」他看著原告律師，「請問你可以星期一再問這個問題嗎？」
Chris插嘴道：「庭上，我想建議一下。為求審訊過程順利，被告認同證人所言，她的確在工作場合中聽過數次chicks這個稱謂。」
「不是數次，是無數次。」原告律師火冒三丈地說。
Chris無辜地舉起雙手。「庭上，原告律師越來越過份了。」
陪審團又傳來一陣竊笑聲，法官敲了敲槌子。「為求準時結束審訊，我接受辯方提議， 紀錄上將載明證人數次聽到chicks一詞。」法官嚴肅地看向原告律師，「Mr Stone，你的進度嚴重落後，兩天前你就應該要問完這名證人，我建議你用更有效率的方式來詢問。」說完接著看向Chris，「至於你，Mr Pine，以後若有超出《聯邦證據法規》範圍以外的抗議都不要提。」雖然話說得很重，但法官眼含笑意，所以Chris只是乖乖地回答：「是，庭上。」
法官宣佈：「好，今天到此結束，禮拜一上午再回到法庭。」他朝陪審團說：「容我再次提醒各位，在做出審判前請勿彼此討論案情，也別在庭外洩漏案情。」
陪審團離席時，有不少人在經過Chris旁邊時都笑著對他點點頭。助理湊過來說：他們愛死你了。」讓Chris也不禁有點得意。
「我得走了，我還有事快遲到了。」Chris對助理說。但助理只用一副『我什麼都明白』的表情看著他，這可能是因為前幾天Morris Mitchell送了一大束花到他辦公室。
「約會是吧，和Zachary Quinto？」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助理點點頭彷彿很肯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才不是！」Chris佯裝慍怒地搥了一下助理的肩膀。「我跟他才沒約過會。」
而助理只是聳聳肩。「你說沒有就沒有囉。」
Chris瞪了他一眼後看了一下手錶，「我真的快來不及了，週末愉快，掰掰。」說完，他拎起包包飛也似地衝出法院。
***
Chris朝機場駛去，一路上他都在組織著等會要怎麼跟Katie說他這陣子的生活，只是不管怎麼說聽起來都太瘋狂了。
『嘿，老姐，你猜我碰到了什麼事？我正在協助Zachary Quinto拍攝新片，他讓我搭他的私人飛機去Las Vegas，我們差一點點就接吻了。然後我又去他在家舉辦的派對，認識了Morris Mitchell，然後他約我出去，其實是去他在比佛利山莊的豪宅，他親自為我下廚，而且我們真的接吻了。』
說完他可能會被帶去精神科掛急診。
Chris很清楚這個故事必須小心處理，尤其Katie會很在意為什麼之前沒有早點跟她說。他打算等回到家裡，放下行李後才娓娓道出。
開著他心愛的——不管Zach是怎麼稱呼它的——911馳騁在高速公路上，讓 Chris心情很好。而且他就快見到將近五個月不見的Katie，自從她嫁到波士頓去又生了孩子之後，就無法像從前時常見面。所以Katie提前了她的行程讓Chris很高興，他現在亟需第三人的中肯建議。
不知道她對他即將要說的消息會有什麼反應，她會對Zach，嗯，還有Morris Mitchell的事會有什麼評論。他可不想穿上精神病院的束縛衣。
Chris站在安檢線外等著，幾分鐘後他看到Katie出現了。她東張西望了下看到Chris後便開心地快步走來。
「Katie，妳的氣色真好。」
「Chris，我親愛的小弟！」她把他用力地抱個死緊，Chris的雙手動彈不 得，只能在他所能動的範圍內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直到Chris說： 「老姐，你要勒死我了。」後，Katie才終於放開他。在最初的喜悅退去後，Katie開始以審視的目光看著Chris。「你有事情要跟我說，別指望我會 忘記。還有你的約會怎麼樣了？」
Chris乾笑了兩聲，「等我們回到我家之後再談吧。」
Katie挑眉看著他。Chris嘆口氣，「我們能不能先離開機場？我可能需要先喝個幾杯才有辦法說。」
「看來事態挺嚴重的，嗯？」
Chris翻翻白眼，「我怎麼覺得妳挺開心的。」
「我這趟來就是打算當我的小弟的感情顧問的。」Katie用肩膀撞了下Chris的。他苦笑地拖起她的行李箱帶頭往停車場走去。
回到家之後，Chris先把Katie的行李拿去客房，出來後看到Katie坐在餐檯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Chris打開冰箱拿了罐啤酒，一口氣灌了半罐後有點用力過猛地放在檯上。
「好吧，有件事我得跟妳說，其實，不只一件。」他深呼吸，「首先，是事務所逼我得接這個案子，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這個案子……是要跟一個名人一起，幫他……」
「所以你跟這個人在約會？」
Chris大聲的否認：「沒有！我們才沒有約會！」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Katie狐疑地看著他。「總之，後來出現另一個人，我上星期才認識他，不過我總覺得有哪邊怪怪的……」
Katie舉起雙手示意，Chris停了下來。「老實說，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呃……好吧，我從頭說起。大約一個月前，我認識了——」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Chris。「我先去看是誰。」
Chris一打開門，還沒能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Zach就一臉怒氣地衝了進來。
「你跑到哪裡去了？我一直打給你都沒接，你把手機關了嗎？我要你告訴我我可以告誰？Nick拿了我上一部電影『烈焰末日』海報的草圖給我看。」
Zach一路衝到了廚房，沒注意到坐在旁邊的Katie，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就大口地灌了幾口。「設計海報的白痴做了張我跟其他消防員一起滅火的圖，但是其中一個消防員的水柱好像從我胯下噴出來似的。更可怕的是，到時候這張海報會貼滿各大戲院，然後每個人就可以喊說『大家來看烈焰末日！來看 Zachary Quinto撒尿！』」終於發飆完畢，Zach又仰頭喝了一大口。他這才發現坐在餐檯旁的Katie，他眨了眨眼。「嗨，妳好。」
Katie嚇得呆若木雞，那個大名鼎鼎的好萊塢明星Zachary Quinto，旋風似地出現在眼前。在她小弟的廚房裡。
她轉過去看正雙手抱胸瞪著Zach看的Chris。「Chris Pine！這男人在你的廚房做什麼！」她大喊道。
Zach搖了搖手中的酒罐，「我來喝個涼的，今天就算以加州的標準來說也真夠熱的不是嗎？」
Chris白了他一眼，他原本還打算娓娓道來的呢。「Katie，想必妳認識Zach；Zach，這是Katie，我的——」
「姊姊。」Zach擅自接走Chris的話，贏得Chris又一個白眼。Zach笑咪咪地對著Katie說，「我一直都想見見妳，Chris跟我說過很多妳的事。」
Katie從椅子上彈起來尖叫道：「所以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你跟Zachary Quinto在交往？！」
「我們沒在交往！」Chris有點崩潰地說。他到底要重複這句話多少次？
Zach只是不在意地聳聳肩。「Chris還不太習慣我們的關係，所以他不想太早讓別人知道。」Chris聞言用力地打了Zach的手臂，「別在我姊面前亂說話。」Zach則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撫著手臂。
Katie走到Zach面前，揮揮手道：「別在意，我老弟一直以來在這方面都比較害羞。」
「我才沒有！」而Zach一臉深有同感的表情點點頭。Chris瞪向Katie說道：「妳怎麼能站在他那邊？」
「拜託，他是Zachary Quinto耶！」Katie轉向Zach，「順帶一提，我是你的影迷，每部電影我都看過很多遍。」
「謝謝。」Zach得意地用下巴朝Chris呶了呶，他微笑地問Katie：「今晚有什麼計畫嗎？」Katie聳聳肩表示不知道，她偏頭看向Chris，他才說：「呃……我原本打算想訂Koi Restaurant ，不過他們的訂位早就滿了，所以我得找其他餐廳。」
Zach沒說什麼，只是綻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掏出手機。「嘿，Nick，幫我訂今晚Koi的位置，要三位。」
掛掉電話後，Katie開心地歡呼，而Zach揶揄看向Chris說：「看來你是擺脫不了我了。」而Chris只是大嘆了一口氣，挫敗地抹了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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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i Restaurant：位於West Hollywood的高價日本料理餐廳
Chapter 22
Katie七手八腳地開始準備，Chris坐在客房的床上看著Katie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穿哪件衣服好，她從大敞著的行李箱中取出一套又一套的洋裝站在鏡子前比劃。但嘴巴也沒閒著一直拷問Chris，他只好有問必答。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根本受不了Zachary Quinto這個人。』
『他是個自大又無禮的混蛋，還在全國性的晨間節目羞辱我。』
『我一直拒絕接他的案子，但是事務所Bruce那個混蛋無恥地威脅我。』
Katie將注意力從鏡中的自己轉向盤腿坐在床上的Chris。「那現在呢？」
「現在？大概還可以吧。」Chris聳聳肩。
「還可以？你讓一個你覺得還可以的男人開你的冰箱？」Katie提高了聲調，「要不是我知道你沒有，我會以為你們已經結婚了。」她頓了會又問道：「你真的沒有吧？」
Chris翻了翻白眼。「誰要跟那種自大狂結婚。」
Katie又轉回鏡前。「那後來發生什麼事？別跟我說沒有，你都讓他進你家了。」
所以Chris只好支支吾吾地供出了在Las Vegas發生的事，他強調都是因為酒精惹的禍（妳知道我酒量差的），要不是被尖叫的粉絲打斷，他差一點點就和Zach吻上了。
「噢，我最討厭尖叫的粉絲了。」Katie打岔道，「她們一出現，什麼氣氛都沒了。」
接著Chris說了派對的事，他詳細描述並大力稱讚了Zach的豪宅，卻刻意略過了PJA那段。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現下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遑論要解釋給Katie聽。
而Katie終於決定好她要穿哪一套，便走進浴室更衣，她虛掩著門好繼續對話。「那你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
Chris提高了一點音量。「我們現在沒怎樣。」
「噢，傻孩子，他肯定喜歡你。你再不行動你就是白痴，你應該儘快搞定他，今晚就不錯。」
Chris還來不及回答，門鈴響了。打扮好的Katie從浴室裡衝了出來，Chris跟在她後面到了客廳。Katie從窗戶往外看，門口停了輛加長型禮車。她轉身對Chris用手比了比外面。「你覺得還可以的男人派了輛加長型禮車來接我們。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Chris一副沒什麼大不了地聳聳肩。「妳知道的，我只是當著他的面甩了幾次門、掛了他幾次電話、還罵了他幾次而已。」
「哈，難怪他喜歡你。」
Chris正要回答，但Katie已經興奮地拉開大門跑到了禮車旁，還要Chris動作快點。所以他只好嘆口氣鎖好門然後跟上。
***
那天晚上，不管他們走到哪都是注目的焦點。
在Koi，他們四個（Zach找了Joe一起來）大啖昂貴壽司、喝著清酒。大家看著他們。
到了Roosevelt Hotel的Teddy's酒吧，他們在舞池旁佔了一桌。大家看著他們。
他們離開酒吧，無須排隊就直接進入特權俱樂部時，大家依舊看著他們。
這是Katie這輩子享受最多目光焦點的一晚，無論去到哪裡都享受著貴賓禮遇，這一切都是因為Zachary Quinto。
Chris這才發現他整晚都在注意Zach，他的態度溫和有禮、大方迷人，整晚他的注意力都放在Katie身上，陪她聊天、為她介紹各種事物。Zach認真到，這晚Chris幾乎沒跟他說上什麼話，都在和Joe聊天的多，這讓Chris反而樂得輕鬆。
當他們喝到第二輪時，Chris發現他們這桌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個醉醺醺的男子撞到他，差點把酒潑到他身上。Zach不悅地要他們移動到私人包廂去。
Chris趁機到吧檯結帳。這整晚的消費都是Zach出的，Chris不想佔他太多便宜，這幾杯酒錢他還出得起。他拿出信用卡要遞給服務生的時候，Zach突然出現在他旁邊。「你想做什麼？」他好笑地指著Chris的信用卡。
「至少酒錢讓我自己出吧？」
「為什麼？好讓你把帳單加在律師費上再來跟我請款？」Zach打趣地說。
想到之前那番尷尬對話，Chris不禁臉紅。「別擔心，我不會報帳。沒人會相信這是在工作。」
Zach靠在吧檯上，挑眉看著Chris。「如果這不算工作，那你說這算什麼？」
Chris還來不及回答，就被人從背後撞了一下往Zach撲去，Zach一手扶住Chris的背後將他往自己懷裡帶，稍微轉了個身把那人擋開。沒站穩的Chris靠在Zach身上，他抬頭卻發現Zach一直盯著他看。酒吧裡擠了上百個人，在那瞬間Chris卻覺得周圍只剩下他們兩個。
他們站在吧檯前，被昏黃的燈光壟罩。Zach心中如萬馬奔騰，他看Chris有些驚慌地退了一步拉開距離。很好，也該是時候了。
「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說這算什麼』？」Chris想藉由繼續之前的對話擺脫現下這曖昧的氛圍。
Zach指指他們兩人之間。「你曾經說過，我這樣是在糾纏你。」
「哦，是嗎？這不像我會說的話。」Chris嘴角勾起。
Zach敢發誓Chris這句話裡帶著調情的意味。「不，我記得一清二楚，在Palazzo的陽台上……」Chris臉上的潮紅背叛了他，Zach知道他記得跟自己一樣清楚。
這時又有一群人往吧檯移動，Zach把Chris拉到自己和吧檯的中間，將他與人群隔絕。
Chris發現自己被困在Zach懷中有些不自在。「呃……我們應該回到包廂去找他們了。」
「我們今晚已經花夠多時間陪他們了。」
Chris微微蹙眉。「我以為你喜歡跟Katie聊天？」
「那是因為，她是你姊姊。」Zach的臉靠得更近了。「你知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Zach……」Chris再開口，嗓音卻有些低啞。
聽到Chris用這種嗓音叫自己的名字，Zach立刻忘了他們身處何處。他湊到Chris耳朵旁低語道：「再說一次，我喜歡你這樣叫我的名字。」他微轉過頭，看到Chris迷濛的藍眼睛回望著自己。他們兩人的唇相隔不過幾公分，Zach無法自抑地緩緩向前傾去。
「Zach！」但這次叫他名字的人不是Chris而是Joe，他一臉你瘋了不成的表情。
「抱歉兄弟，我也不想打斷你。但是已經有人認出你，並且開始騷動了。」Joe指指後面，雖然有酒吧的保全在管制，但要是人太多，場面可能會失去控制。
Zach點點頭，他一般在公眾場合都很謹言慎行、盡量保持低調。但才和Chris獨處一下子，他就已經意亂情迷得忘了他們身在何處。他看了下那些開始變得狂熱的群眾，對Joe說：「你帶路吧。」
Zach環住Chris的腰催促他走，Zach低聲說：「我跟Joe會用身體擋住你，別擔心。」就在此時，一個妙齡女子突然突破保鑣的重圍，一邊大喊著「Zach我愛你！」一邊朝他們撲過來，保鑣及時拉住了她。
「你還好嗎？」Zach看到Chris有些出神地看著那個女孩繼續大叫著：「拜託，讓我跟他講一句話就好！」Zach擔心地抓著Chris的雙臂輕輕搖晃：「Chris，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這時他才幡然醒悟似地回神點點頭。「噢，當然，對不起。」
Chris沉默地跟著他們順利回到私人包廂中。
後來Zach都沒機會再和Chris說上話。Chris一直和Katie低聲交談，他不想打擾他們。他懷疑Chris有點被剛剛的混亂場面嚇到了，所以他想給Chris一些空間。他身邊的人都不得不去適應這種鳥事。
他們待到俱樂部打烊才離開，店經理告訴他們店外已經聚集很多狗仔，請他們從後門離開，禮車已經等在那邊。
Katie邊走邊和Joe閒聊，Chris跟在他們兩人身後。Zach見狀快步跟上，走到Chris身旁後便放緩腳步，Chris轉頭看到了他也跟著放慢速度。「Zach，謝謝你今晚的安排，Katie玩得很開心。」
「不用客氣。」
他們兩個不知不覺中停下腳步看著對方，Zach發現這是Chris第一次沒有冷嘲熱諷來破壞氣氛。他正斟酌著要說些什麼，但這難得融洽的氛圍還是被打破了。
「嘿，你們倆杵在那做啥呢？」Katie從禮車的天窗探出頭向他們招手，顯然是有點醉了。「Joe說要跟我們回去續攤，你們兩個可以等回到Chris家再繼續談情說愛。」
Zach轉回頭看向Chris，疑問地挑眉。
Chris聳聳肩，「我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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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ollywood Roosevelt Hotel：就在星光大道上，是第一屆奧斯卡頒獎典禮舉辦的地方。
Chapter 23
他們回到Chris家後繼續把酒言歡，主要是Katie和Joe在起鬨。Katie醉醺醺地說她要向Us周刊爆料，而Joe還大聲叫好，讓Chris哭笑不得。但Katie突然清醒了點說：「對了，Chris，你之前不是提到你跟誰在約會嗎？」
原本鬧哄哄的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不知為何，今天一整天Chris都忘了有Morris Mitchell這個人。Joe發現Chris聞言表情瞬間僵硬，於是打圓場說：「今天玩得那麼開心，就別說那些事了吧。」
但有個聲音從客廳另一邊傳來。「其實，我還蠻想多瞭解Chris的這個約會對象的。」每個人都轉過頭去看坐在扶手椅上的Zach，而Zach直盯著Chris繼續說著：「畢竟，我沒聽說過Morris Mitchell也對男人有興趣。」
「Morris Mitchell？！」Katie突然尖叫，她抓住Chris的手。「你在跟Morris Mitchell約會？我的天啊！」
Chris鎮定地說：「我下午那時原本就要跟妳說的，只是被打斷了。」
Katie一直語無倫次地問著他們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結果怎麼樣了，她的手越抓越緊，所以Chris轉過頭瞪著Zach。他看Zach聽到Katie越來越露骨的問題而臉色不善，不，從他快把高腳杯捏斷的樣子看來，應該說快氣炸了。
Chris也開始生氣了，是Zach自己要提起這個話題的；而且他又沒有做錯事，是Zach自己要先在他面前炫耀他跟Patrick的約會。他不知道Zach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但是他奉陪到底。
所以他開始一個個回答Katie的問題，首先是一些很基本的問題，他和Katie說Mitchell是如何為他親自下廚的。
「真是好甜蜜啊。」Katie感嘆著。這時Joe說要到陽台去抽個煙，而Zach只是在椅子中一動也不動地安靜聽著。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還會再見面嗎？」Katie問。
Chris有些遲疑地說：「會啊，下週六。」
Zach立刻坐直了。「你沒告訴我。」
「你又沒問，我為什麼要主動跟你講。」Chris噘著嘴反駁道。
Katie得意地看向Zach。「看吧，女生才知道要問什麼問題。」
「那好，請繼續。關於這位男士我還想多瞭解一點。」
但Chris卻開始猶豫了，他對Katie說：「或許我明天再繼續跟妳說？」
「不不，你就當我不在這裡。」Zach又看向Katie問：「女生接下來會問什麼，他穿什麼款式的鞋？他吃沙拉搭配哪種醬料？」
Katie的微笑不懷好意。「事實上，我打算問他床上功夫怎麼樣。」
Zach被酒狠狠地嗆到，他整個人從扶手椅中彈起對Chris說：「我非常希望你不知道這個答案。」
Chris瞪著他。「為什麼？你自己不都常常第一次約會就上床？」
Zach閉上嘴，悻悻然地摔回椅中。
Katie說：「這種問題男生也會問吧。」
Zach聳聳肩。「要是一般的直男可能會問對方有沒有一對大——」接收到Chris的瞪視後，他委婉地改口。「會先問對方的身材怎麼樣。」
Katie順著Zach的話問道：「那好，Morris Mitchell的老二大嗎？」
這次輪到Chris被嗆到。而Zach倒抽了好大一口氣，他指著Chris說：「不準回答！」
Zach抹了抹臉。「我的天啊，姐弟之間的話題原來這麼開放的嗎？」
拍著胸口好不容易順好氣的Chris說：「你自己不也有哥哥。」
「但我們兩個都是男人，又不一樣。」
Chris觀察著Zach的表情，要是他們之間真的有在玩什麼遊戲的話，Chris相信剛剛他得了一分。
這時Joe抽完煙進來。「我錯過了什麼嗎？」
Zach點點頭。「Chris正要跟我們說他有沒有跟Morris Mitchell上床。」
察覺到Zach的語氣都能滴出醋，Joe好笑地說：「你不是說你不嫉妒Morris Mitchell的嗎？」
Zach哼了聲。「這才不是嫉妒，我只是想趕快結束姐弟談心單元，好來玩大家平常過夜都會玩的枕頭大戰之類。」
Chris站起來，他清清喉嚨道：「事實上，時候不早了。明早我還要跟Katie出門。」
「欸？但是我還沒問完！」
Chris扶著站得搖搖晃晃的Katie。「妳先去洗把臉，之後妳想怎麼問我都讓妳問。」他向Joe使使眼神，所以Joe也對Zach說：「真的很晚了，Zach我們該走了。」
Chris送Joe和Zach出門，Joe轉身對Chris眨眨眼道：「Chris，每次見到你都很愉快。」Chris回以微笑後，Joe揮揮手走了出去，只剩下Zach和Chris站在門廊。
Zach雙手環胸斜倚在門框就這麼看著Chris。他什麼都沒說，但Chris知道他在等什麼。
Chris有些囁嚅地說：「雖然我完全沒有向你報告的必要，但答案是……沒有。」Chris以為Zach會發表一些沾沾自喜的評論，但他看上去只是完全鬆了口氣的樣子。
「謝謝你。」Zach扶住Chris的雙肩傾前，Chris以為他要吻他，但那吻落在了額頭上。「晚安，Chris。」
Chris盯著已經關上的門有些失神，他伸手撫過額頭，那裡似乎還遺留著Zach嘴唇的餘溫。
Chris有些渾噩地走回自己房間，果不其然地，Katie坐在床上等他。對於一個喝了那麼多的人來說，她的精神真是該死的好。Chris嘆了口氣爬上床，在Katie身旁坐下。
「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好，我來開頭。」Katie說，「他是Zachary Quinto。」
Chris翻了翻白眼。「我當然知道他是誰。」
「不，我不認為你真的有意識到。你看，他英俊、聰明、幽默風趣。還有，雖然我不想這麼講，不過他真的很有錢。」
「我又不在乎那個，律師賺多少妳是知道的，更別說將來我升為合夥人之後。」
「但這不表示那不算加分。」
「妳說的我都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但他不會用那種眼神看全世界其他任何一個人，你知道的，就是那種他為你瘋狂的眼神。」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妳錯了。」
「你怎麼知道？」
Chris考慮要不要把Patrick的事說出來，但其實他很清楚，那件事根本就不是問題的重點。
「他是Zachary Quinto，他可能用那種眼神看過一百個男人，我是第101個，而在我之後還會有第102、103個。而且他是演員，很優秀的演員。」Chris頓了會，「別告訴他我說的那句。」Chris見Katie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接著說：「妳想想看他是誰，他還曾經在全國性的節目裡說『挑對象就像挑劇本一樣，如果看了一小時還沒有興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
「但是那時候他還不認識你啊。」
「別傻了，Katie。妳真的覺得像他那種大明星會屈就我這種默默無名的小律師嗎？他只不過是圖個新鮮感而已罷了。」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那樣。」
「Katie，我是個律師。我相信邏輯和證據，我不相信直覺。」我不能相信。
「可是——」
「妳知道嗎？我曾經相信過我跟其他人不一樣，但是我錯了。而我之後也不會再犯。」
關於Zachary Quinto，Chris的證詞到此為止。
Chapter 24
接下來的一週雖然不順利但也迅速地過了，Chris還是一直忙著那樁性騷擾案，不知不覺中就又到了星期五。一大早，他就被塞在洛杉磯的車陣中，這下開庭必定會遲到了。
就官司方面來說前四天都很順利，原告已經接近主訴的尾端，用以支持他們論述的那些受到情緒創傷的證人也都快說完了。陪審團的臉上寫著他們根本沒有被說服，這件性騷擾案的情節不算太嚴重，陪審團不太可能會判決原告求償三千萬勝訴。
Chris想起來他有多麼想打贏這場官司，並不只因為晉升合夥人是他多年的夢想。而是事到如今，工作變成他人生中唯一正常的部份了。他原本以為Katie的到訪能讓他清醒一點，但反倒令他更困惑了。
自從那晚之後，他和Katie就像是事先說好似的，兩人都避免再聊到Zach或是Mitchell。
Katie要求就像一般來到LA的觀光客一樣，去Rodeo Drive購物、到Ivy吃午餐、下午到海邊散步，而晚餐選在Santa Monica的一間古典露天餐館。不提Zach，姐弟兩人放鬆地閒聊。雖然有時Katie會捕捉到Chris因思考而放空的眼神，不過她很明智地不問 Chris在煩惱什麼。
別小看女人的直覺。
到了星期天上午，他們去Viceroy hotel吃了早午餐後，Chris就送Katie去搭飛機。直到要道別的時候，Katie才說：「你下週要告訴我，你週六跟Morris Mitchell約會的結果。」
Chris嘆了口氣。「妳就直說妳不贊同好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一向遵循我的直覺，而且從來沒出過錯。Mitchell帥是帥，雖然我沒跟他本人接觸過，但他總給我有點假的感覺。」而Chris只是聳聳肩。
Katie突然捧著雙頰小聲尖叫：「天吶，兩個大明星在追我的小弟，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Chris微微臉紅。「別再取笑我了好嗎。」
Katie捧住他的臉在雙頰各親了一下。「我相信你會做出對你自己最好的選擇。」
Chris點了點頭後擁抱了Katie。
***
這一整週Chris都在思考當時Katie說的話，工作時想、在法庭上也想；現在堵在車陣中還是在想。他煩躁地敲著方向盤，他從來就沒在開庭時遲到過。原來是Wilshire大道暫時封閉了，他只好順著指示上高速公路。但這下Chris就不太清楚怎麼開了，而且他不太會用手機的導航，所以他只好打給助理求救。Chris照著助理的指示開，並且一直向助理保證他可以趕到法院。
Chris順便交待助理把證物和文件都先準備好，以免等他趕到法院的時候沒時間弄。他看到了他應該要下的交流道，就用肩膀夾著手機，把車逐漸往外線開。
但此時，一台驚覺他快錯過交流道的車一連橫跨好幾線道往Chris的方向衝來，他連忙轉動方向盤往右閃想避開那台車，但右後方的車根本來不及反應——
接下來的事發生得太快，Chris只有模糊的印象。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他的車撞到護欄後停了下來，安全氣囊把他炸得頭昏眼花。
感謝發明安全氣囊的人。
Chris緩緩把頭從氣囊中拔出來，他的手指謹慎地在臉上和頭到處摸來摸去，沒有摸到血是好現象。他試著動了動四肢，沒感覺到有骨折什麼的，鬆了好大一口氣。
過了幾分鐘，有人來拍他的車窗。「先生，你還好嗎？」
Chris降下車窗。「我還好，應該沒什麼大礙……」
說完，Chris就昏了過去。
***
Chris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盯著急診室的天花板。他坐起來，沒看到自己身上哪裡有繃帶。除了被氣囊打到的胸口還有點悶痛以外，他沒覺得有哪邊受傷。不過這下是絕對趕不上開庭了，他打電話到法院去。幸好法官諒解，只要他好好休養，庭審就延到下禮拜。
一位醫生見Chris醒了就走過來替他檢查，醫生拿手電筒照他的眼睛、要他起來走幾步路，又問了幾個問題後說道：「你有輕微腦震盪，需要留院觀察24小時。不過如果你有家人可以照顧你的話就能回家休養。」
Chris搖搖頭。「我父母還在歐洲旅遊。」
「那朋友或同事？」
Chris想想，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很親密的朋友，他也不想麻煩他的助理犧牲週末來照顧他。
「可是醫生，我覺得很好，你看我的四肢都很正常。」Chris還動了動手腳給他看。
「哈，我也是照規定走而已。只能說這些都拜你們律師所賜。」
Chris現在對這種諷刺笑話笑不出來。他真的很討厭醫院，但醫生沒打算放他一個人走。這時Chris的手機響起，醫生開心地說：「啊，這不就有朋友了嗎？你就不需要住院啦。」但Chris看到來電顯示竟然是Morris Mitchell，他有些驚訝地接起來。
「嗨，Chris。我是想問明天我幾點過去接你？」
喔對，Chris壓根忘了約會的事。
「呃……Morris，我這邊有點小問題，你願意把約會提前到今天晚上嗎？是這樣的，我出了車禍。我沒事，但醫生說我必須觀察一天，你只要確保我沒有昏死過去就好了。」Chris怯怯地笑了幾聲，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開玩笑覺得有些自豪。
電話那頭沈寂了一陣子，Chris疑惑地喂了幾聲後，Mitchell才開口：「呃……Chris，我很想幫你，真的。但我還在片場，一時半刻脫不了身，我也不知道導演今天會搞到多晚……你可以諒解的，對吧？」
「嗯，沒關係。我當然理解，你是戲份最多的男主角嘛。那就這樣，等我好了之後再跟你聯絡。」Chris說完，沒給Mitchell回話的機會就馬上掛掉電話。他一抬頭，看到醫生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你可以再多打幾通電話，一定有其他朋友有空的。」
Chris想著可惜Katie已經回去了，現在要她飛過來也太不實際。他又不禁想到另一個人，但那更不可能。他知道Zach也正在拍戲，所以他才不會打給他，免得又被拒絕一次。於是Chris向醫生搖搖頭，「看來我只好在這過夜了。」
醫生遺憾地點點頭，「好吧，我帶你去辦入院手續。」
Chris下床穿鞋，但此刻半掩的隔簾後冒出個聲音。「我來照顧他。」
Chris聽到這個聲音驚訝地轉身。「你怎麼會在這裡？」
Zach逕自走進來後把隔簾完全拉上，他沒理會一旁下巴都快掉下來的醫生，看著Chris說道：「Chris，今晚我來陪你。」
而Chris只是震驚地又問了一次：「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說你在醫院我就趕來了。」Zach笑得有些羞赧，但Chris只是驚訝地大張著嘴，說不出任何話。Zach憂心忡忡地看向醫生：「我聽說他沒事，可是他安靜得有些反常。」
醫生聳聳肩。「Mr Quinto，在你出現之前他是挺正常的。」鄰近好萊塢的醫院，看到名人是稀鬆平常的事，所以醫生在初始的驚訝過去後也就回復鎮定了。
Zach搓搓手。「那好，醫生，我該做什麼才能把他領回家？」
「好的，Mr Quinto，接下來你必須照看Mr Pine持續24小時。最重要的是，在他入睡後，每4小時叫醒他一次，問他一些問題，確保他沒有陷入昏迷。」醫生轉向已經坐回床上的Chris，「至於你，Mr Pine。如果你想在週一能夠正常上工的話，你這幾天必須完全放輕鬆，別做任何耗費腦力的事。」
但Chris只是一直盯著Zach。「你怎麼會知道？」
Zach疑惑地說：「知道什麼？」
「知道我在醫院。」
「喔，拍戲拍到一半時，我們遇到了一點小問題，所以我打給你想請教一下。但你的手機完全打不通，我打去事務所，你的助理說你出了車禍。」
醫生對於Chris完全無視他在交待事情並沒有太大不悅，他早就已經學會不要跟病人計較，所以他只是繼續說：「然後，Mr Quinto，你叫醒他之後就問他一些基本的問題。」他看向Chris示範：「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Chris翻了翻白眼。「Chris Pine。」
「好，你今天早餐吃了什麼？」
「我想想……」Chris開始數著，「一杯咖啡、兩顆荷包蛋、兩片土司、三片培根、一根香腸、一碗沙拉、一杯柳橙汁。」
「呃——好的，那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Gwynne。」
Chris實在受不了這麼簡單的問題，所以他又看向Zach問道：「你說你拍戲拍到一半……所以你直接離開片場來找我？」
Zach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助理說你出了車禍，我當然就馬上趕過來了。」他皺眉，擔心地看向醫生，「你確定他真的可以出院嗎？他這樣不像沒事的樣子。」
Chris頓時覺得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又回來了。Zach竟然為了他，丟下拍到一半的電影就趕來了。
Chris低頭看著地板藏住微笑。過了一會，Chris感覺到他的下巴被抬起來。Zach專注地研究他的臉，另一隻手撥開他的瀏海。「Chris，你確定你沒事嗎……？說點正常的話。」
Zach像個騎士來到這裡救他離開醫院，Chris想著他應該要說點感謝的話，但脫口而出的卻是：「等等，你化了妝？」Chris笑著挑起眉。「拜託，這裡只是醫院，你不用盛裝打扮的。」
Zach滿意地直起身，他笑著對醫生說：「好了，他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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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deo Drive：北面連接日落大道，是一條以奢侈精品店林立而聞名於世的購物街(wiki)
The Ivy Restaurants：位於Beverly Hill的花園餐廳，很多明星都喜歡去，所以很多遊客專程去看明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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