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回到住所後，Spock發現他的父母在2.4標準時前各自發了封訊息給他。他甚至不用打開便知道Sarek的訊息所言為何，即使如此他還是點開來——想必Sarek在得知T’Pring作為的第一時間就開始著手替他挑選鏈結伴侶的人選。
而他的母親表示他現階段應該盡可能地去尋找心之所嚮，將父親的安排視為逼不得已的最終選擇即可。Spock理解他的父母正各自以瓦肯和人類的方式關心他，他的家庭鏈接因而散發著暖融的熱度，緩解了他腦中因伴侶鏈結解除後而生的空虛。
雖然他心中總懷有一點微小奢侈的妄想，希望能擁有如他父母般的伴侶關係。以往，他清楚明白自己無法像父親對母親那樣愛著T’Pring，便滿足於他們至少是相敬如賓的，故無採取實際行動去解除鏈結以尋求他人。
但現在，Spock第一次意識到他從注定無愛的結合中解脫了，如今他能自由地尋找與他身心靈都契合的對象。雖然他依舊沒有頭緒要從何著手，但明天的諮詢會是個好的開始。
思及此，不知怎的，Spock還有當時聞到的那股氣味依舊縈繞在鼻腔裏的錯覺，而其引起的躁動不安也困擾著他。在學院中無時無地都充盈著各式各樣的氣味，各種族散發的體味、汗味、甚至費洛蒙，那些從來沒對瓦肯人造成困擾過。
唯獨這一次。
Spock一直沒怎麼留意過瓦肯人選擇伴侶的方式，畢竟一直以來他沒有那個需求，不過他對那股氣味的反應令他覺得有需要去查閱相關資訊。而在看到瓦肯人若是被某個個體氣味所吸引，則與對方心靈契合的機率較高的資訊後，Spock有種他必須完全加固精神屏障以面對明天的諮詢的預感。
σ σ σ
不同於昨天，這次櫃檯後露出的是半顆沙金色腦袋。並且Spock再次聞到了那股惱人的氣味，看來他要見到昨日那位冒失騎士的真面目了。
對方似乎對有人已經進入到建物內部一事毫無知覺，如此毫無戒備實在令人擔憂。Spock清清喉嚨以提醒自己的到來。對方聞聲抬頭，Spock發現自己毫無防備地跌進了一泓清泉裡，那對虹膜透過鏡片更顯得湛藍而無雜質。
「噢，你來啦，我一直在等你呢。」對方取下眼鏡，從櫃檯後方走出來。
「想必你就是Dr Kirk。」
對方似乎沒發現他歷時0.5秒的失神，但從他所露出的瞭然微笑看來，Dr Kirk十分瞭解其出眾的面容給第一次見面的人所帶來的衝擊。而他原本對Dr Kirk的想像也被打破了，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如此年輕的人類男性。
「既然我已預約1500時，提前等候是不合邏輯的。」
「只是人類慣用的表述方式。」Kirk不甚在意地擺手，「那麼，Mr Spock，你因何故前來尋求諮詢呢？」
「我傾向於私密空間內再行講述。」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而已。不過……」看到Spock的表情後，又接著說：「如你所願，請隨我來。」Kirk領著Spock進到後方一間有著若干儀器的諮商室。
「Mr Spock，今天我們的對談不會以任何形式紀錄下來，也不會流出這房間以外。你可以對此放心。」
Spock點點頭。他本以為他能以超然的態度向不相識的專業人士敘述，不過他發現這更難了，比對Nyota傾訴還要難得多。他明白像Dr Kirk這樣的專業人士不會因而看不起他，但他卻不合邏輯地不希望Dr Kirk認為他是個⋯⋯有缺陷的瓦肯人。
面對瓦肯人的緘默，Kirk也不著急，一言不發地耐心等著。通常第一次前來諮詢的客戶，尤其是男性，都對他們的問題羞於啟齒。
Spock終於開口道：「Dr Kirk，你是否對瓦肯文化有所涉獵？」
「嗯……我不敢說十分瞭解，但有關生理方面的倒是略知一二，像是……Pon Farr。」
Spock驚訝地挑眉。
「你似乎很驚訝？」Kirk揚起微笑。「事實上我們曾經接待過一位臨近Pon Farr的瓦肯人。」
尋求人類，而非瓦肯治療師的協助，這點在Spock聽來簡直匪夷所思。即使無法趕回瓦肯星，也可尋求瓦肯使館的支援。事實上，此類情況算不上罕見。Spock想到了父親的那封訊息，想必身為大使的他對處理這種情況經驗豐富。
「我能詢問有關那位瓦肯人的情況嗎？」
「不能。醫患保密協議，你懂的。」
Spock點點頭。「我對我的唐突發問致歉。」
「沒關係，高興得知瓦肯人也有好奇心。」Kirk嘴角勾起。「回到我們的正題來，請說說你的困境，Mr Spock。」
儘管他認為自己的情況遠不及需以困境形容之，理論上Pon Farr發生於瓦肯人三十歲之時。但由於他混血的特質，提前或延後兩三年都是有可能的。最糟的情形就是在今年內降臨，所以說是困境倒也不算誇張。
「我幼年的伴侶因對我的不滿，單方面解除了鏈結。我必須釐清問題癥結，以免對新任伴侶重蹈覆轍，進而危及Pon Farr。」
「既然你來此處而非尋求一般的諮詢，那麼你的問題必然與性有關了。」見瓦肯人並沒有否認，Kirk繼續說道：「是否能請你敘述詳細過程，以便找出你伴侶不滿的原因。」
「這是合理的要求。」
雖然如此說道，但從Spock僵硬的坐姿看來，他內心非常抵觸，要把私密又難堪的隱私對陌生人訴說，對瓦肯人來說這肯定很難。Kirk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而Spock也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些。
「T’Pring——即我的前任伴侶，她認為我們應先行性交以做為Pon Farr之演練，我認同這是有必要的，遂應允之。」
Kirk不禁想著，果然是瓦肯人，伴侶之間上床還得有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待雙方各自褪去衣物後，我令陰莖勃起——」
「等等，」Kirk忍不住出聲打斷。「令？你的言外之意好像這是你可以控制似的。」
Spock挑眉。「我以為你對瓦肯人生理熟悉？瓦肯人可以隨意控制身體的各式生理反應，你不該對此感到意外。」
「是的，但……我沒想過那包括了勃起這種近似反射的生理反應。抱歉，請繼續。」
「我進入她體內後——」
Kirk再次打斷。「能否請你敘述前戲的過程？」
Spock偏頭。「那並非必要的。」
「呃⋯⋯好吧，請繼續。」
「在進行三分鐘的抽插動作後即射精。」
Kirk瞪圓了眼。「就這樣？」
「我已完成性交所必需的流程？」
「這麼說是沒錯啦……既然勃起可以控制，那麼射精也是？」Spock點頭。「那為什麼是三分鐘？」
「這是瓦肯性教育的教科書上所提的適當時長。」
「聽起來你們雙方都沒有爽到。」
「請闡明你所言之『爽』的定義。」
Kirk隨意地擺擺手。「別管那個了。你知道嗎，用不著專業人士，隨便個路人就能指出你的問題在哪。你需要的是一整套、完整的、從頭到尾那種的性愛教學，然後丟了那該死的教科書。」
Spock 的眉毛挑進了瀏海裡。「就這樣？」
「不然呢？」
「但我已經清楚性交流程，為何還需要教學？」
「不不不，你那個連性交都稱不上，頂多算是⋯⋯體液交換！嗯，大概可以這麼說。」Kirk對自己點點頭。
Spock似是還想反駁，但最後他緊抿起唇，思考著。「我還有另一個問題。」最終他說道。
「請說。」
「T’Pring當時的原話是『我並不渴望她。』」
「從你還得『讓』自己勃起這點看來，答案是肯定的。」Kirk甚至勾勾手指強調。
「誠然如此。但截至目前為止，我並未自任何個體感受到性吸引力，更別說進一步地渴望對方。」
「唔⋯⋯我想這的確就需要我們的治療了。與對象無關，你覺得女體無法引起你的性衝動對嗎？」
Spock 思索了一陣。「我接觸的樣本數不足以回答此問題。」
「那就往雙性戀，抑或同性戀的方向考慮。我會讓你進行性傾向測試，讓我們希望結果不是無性戀吧。」
Kirk起身，從一旁拿來一台裝置和全息投影機。
而Spock皺眉瞪著Kirk，看他將其放到桌上。「那是測謊儀。」
「不是。」
「即使你否認也不會改變它是用來測謊的儀器這項事實。」
「我不拿它來測謊，它就不是測謊儀！」
Kirk噘起嘴的模樣似乎逗樂了Spock，使其嘴角微微上揚，但低下頭去調整儀器的Kirk並無緣得見。
「請你自己把晶片貼在兩側的太陽穴上頭。」Spock照作後，Kirk打開了桌上的全息投影儀。「等會它會投放星聯主要種族各種性別的個體全裸影像，而這台『非』測謊儀會紀錄下你的生理反應，以便統計你的性傾向。所以別主動去干擾控制你的反應，ok？」Kirk又想到什麼似的補充說道：「另外，這些影像都是合成的，並非實際存在的人物，所以不用顧慮是否會侵犯他人隱私。」
Spock只是點點頭。
「那好，你可以先用幾分鐘冥想，平靜一下。我會在十五分鐘後回來，中途遇到任何問題的話，用牆上的通訊器跟我聯絡。」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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